对于帝国的官员们来说,尤其是需要直接面对塞缪伊的那一批,对塞缪伊可谓是又敬又怕,敬是因为他的手段,眼光,怕是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子。
好比这时,听完大臣的话,银发男人只是单手撑着下巴,斜斜靠在宽大椅背上,语音上挑,淡淡吐出一个字:“哦?”
说话的大臣已然年迈,而且向来以有事直言著称,就是在他们陛下最疯的时候,也只有这位大臣敢冒死谏言。
“陛下,您已经到了要娶亲的时间了,就算不立后,也该纳几位后妃。”
这话一出口,下方的其他几位大臣死死低下头,就算知道这位大臣喜欢在死亡线上大鹏展翅,他们也没想到,他敢一而再再而三提起这件事。
陛下对立后纳妃的事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以往但凡有人提起,轻则被贬,重则丢了性命,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已经成了朝堂上一大禁忌,所有人都墨守规则,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些和提起这个话题的大臣交好的人已经开始思考拯救对策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要保住好友的命。
而那些看该大臣不顺眼的人,低垂的头颅下,是幸灾乐祸的笑,以往每件事都让他神奇躲过去了,那么这次呢,触碰到了禁忌中的禁忌,他还能逃过一劫吗。
一时间,大殿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等陛下发怒,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奇怪的是,陛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发怒,而是好整以暇看着下方的臣子,声音不辨喜怒:“诸位爱卿也这么觉得吗?”
说实话,不少大臣都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因为陛下这股疯劲,不敢提罢了。
底下的人尽量用不明显的动作看看周围的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为什么没发怒?是因为想通了要纳妃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充斥脑海,若不是有陛下在上方看着他们,威严甚重,这些人几乎要忍不住讨论起来。
半晌过去,依然没有人出声。
高坐上位的男人眼眸微眯:“以前不是很能说吗?这次怎么一个个哑巴了?”
没有人摸得清高位上那人是怎么想的,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为大臣硬着头皮站出来:“回陛下的话,臣以为,陛下确实到了成家立业的时间。”
陛下仍然没有说话,有些人从这片沉默里琢磨出什么,壮着胆子上前,说了和前两位大臣一样的话。
后面的话越说越花团锦簇,见陛下没有发怒的迹象,越来越多的人开口。
塞缪伊听了一会,才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来:“这件事孤知道了,既如此,你们开始准备起来,记住,孤要做的不是纳妃,孤这辈子,也只会娶这一个人。”
塞缪伊站起来,深深看了下方众人一眼:“不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要做,具体事宜孤之后会通知你们,在孤为下达通知之前,若让孤知道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别怪孤下手不留情了。”
陛下语气不重,可在场的人没有哪一个敢不把这话听进去。
并不知道自己抛下了一枚多大的炸|弹,又谈了些国事,塞缪伊就离开了。
这一次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诸位大臣的窃窃私语声就没停过。
“你们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陛下这段时间有了喜欢的人?”若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以陛下从前对这件事的态度,今天发生的一切未免也太诡异了。
“还是说,陛下想拿这件事做筏子?”
“不管陛下是什么打算,我等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其他事无需担心太多。”
会这么说不是因为这位官员心态多好,而是他深深知道,若陛下真要做什么,他们再怎么担忧也没用。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默默点头。
虽然塞缪伊强调了不要做什么小动作,这件事还是让不少人动了小心思,那可是帝王身边唯一的位置,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自己人,将来的皇帝岂不是……滔天权势的诱惑又有几人能阻挡。
这件事陛下并没有下令说要封口,且皇宫动静不小,很快,帝星上层社会就有不少人知道,清冷多年的皇宫要住进新人了。
有心思的开始各种打听,只是打听来打听去,也只得了这么个消息,更多的就打听不到了。
奥伦公爵府也在不久后得到了消息。
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公爵夫人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助她,她刚计划好一切,就有这么大一个机会送到面前。
这些人知道的,只是帝王有纳人的意思,更多的却是不知道的,那天在现场听到陛下所说话的人,碍于陛下最后的威慑,并不敢说出更多有用消息,也因为这样,给了很多人错觉,公爵夫人是一个,但远远不可能是唯一一个。
敏锐的人留心就会发现,在这则消息散播出去后,帝星暗处的风起云涌。
云洛也在几天后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对帝国这位皇帝没多大兴趣,听了也就过了,并没有多大关注。
他最近有些忙。
一边是查明原主当年被诬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