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
梁成说了一句,便朝着宗愎的棺材躬身拜了两拜。
宗耀急忙起身:“秦王如此真情,当保重身体啊。”
没办法,梁成表现的比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要悲壮。
他还真担心梁成在这里有什么闪失。
从而引来炎西的大军。
到时候他父亲宗愎的入殓之事也被搅合的办不成了。
梁成苦涩一笑:“公子真乃性情中人,遇事不骄不躁,能静下心来考虑问题,实为人中龙凤。”
卧槽。
夸我?
宗耀有些不适应。
从小到大父亲宗愎对他约束的极为严苛。
还很少有人给予自己如此高度的赞美跟褒奖。
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宗耀只能是低头回应出同样苦涩的微笑……
这一夜,两人同守在灵前。
再无闲言。
次日一早,梁成一如既往的返回驿站休息。
宗耀也撤去了驿站外面的眼线跟士兵。
在他看来,梁成守灵一夜,即便他真是装的。
也足以证明他还是有些真情的。
即便梁成要跑路,他也彻底不愿意追杀了。
然而,让宗耀没有想到的是。
傍晚时候,梁成又来了。
他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拎着一坛子烈酒。
梁成一如既往的朝着宗愎
的棺材板鞠躬行礼,随后便坐跪在蒲团上,亲自给宗耀倒了一碗酒。
河套的文人骚客,酒量都不错。
宗耀也没有拒绝,看梁成举起碗便也抬腕轻轻的碰了一下。
一口烈酒入喉。
宗耀冻得发抖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暖意。
“唉……”
梁成叹了口气。
宗耀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唉……”
梁成愁容不展,一口饮尽碗中的烈酒。
拂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旋即看向宗耀,宽慰道:“公子,老英雄离事,你可曾想过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就来了。
谈论理想吗?
文人骚客最不缺的就是理想啊。
宗耀俯首沉思,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大炎氏族。
如今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就这么没了。
往后家族该何去何从?
这么大的抉择,宗耀说实话还真没有考虑过。
“公子,我有观相之术。”
宗耀闻言一惊。
接着便是嗤之以鼻。
啥玩意?
观相?
你咋不说自己还会摸骨呢?
堂堂的炎西六郡之手,能把契丹皇子安特鲁逼的龟缩离石要塞城城的秦王还会观相?
宗耀显然不太相信,你咋就那么全能呢?
见
宗耀表情有些冷淡,梁成笑道:“若这天下无我,你的父亲便是契丹的军事,不过也终要以身殉道的。”
“这是他选择的道,即便是跪着也要走完。”
梁成可没有胡说。
宗耀对此也没有反驳。
梁成接着说道:“然,你宗耀当真是人中龙凤。”
“我观你骨骼惊奇,秉性正直,且忧国忧民忧天下。”
“所以,你是一个体恤民情,宽戴百姓之人,你这样的人飞黄腾达,也不会对百姓施加严苛的法度跟酷刑。”
“且具有徙木立信的美名。”
“而且你本人从不穷奢极欲。”
“只不过,随着你父亲的死,你在契丹已经失去了靠山,无需大炎人怎么对付你,契丹族内那些莽夫就会害你。”
梁成说完这句话,明显的看到宗耀的身形剧烈震颤。
此刻宗耀的内心是震撼的。
更是欣喜的!
没错,他的心情,宛若找到知音那样的欣喜。
卧槽!
梁成的这些话,说到他的骨子里了。
直接一发追魂!
宗耀此人,在梁成心中便是治国安民的大才之士。
算是和平时期的国士。
这也是梁成想要将其收拢到麾下的原因。
见宗耀语无伦次,似有话说,却又
不知道从何说起。
梁成便道:“当今天下,群雄乱世,民不聊生。”
“其根本原因便是契丹野心太大。”
“其罪魁祸首便是安格鲁。”
哟?
这个话题,太特喵的敏.感了。
以至于宗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防止隔墙有耳。
但是帐外的士兵们可都听的真真切切。
梁成接着说道:“我的意愿便是尽快结束这乱世,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是大炎还是什么国,只要让百姓身有所衣,食有余粮,居有其所,那这天下便可走向盛世。”
梁成的话,愈发深邃。
可是宗耀却听的愈发通透。
这世道,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跟梁成所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安格鲁虚伪,他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