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梁成一直这么谈笑风生,就意味着宁州军会一直这么所向披靡。
“梁伯君,你这几天所立的战功,已经足以让你在大炎庙堂之上留名了。”
“此番回去,本王要为你请功。”
“以你的名望,区区秦县伯君之位,确实有些委屈你了。”
梁成听的内心美滋滋。
表面却是风淡云轻,淡然说道:“我个人不爱慕虚荣,只要国泰民安,我就知足了。”
宁王微微颔首,看向梁成的眼神之中透着溢于言表的欣慰之色。
倘若大炎庙堂之上那些达官显贵们都如梁伯君这般虚幻若谷,爱国为民的话。
今日之大炎,恐怕早已霸绝天下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沉。
山下的厮杀声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震耳了。
升腾的雾气之中,参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据黄成虎汇报,目前西戎那八千重甲骑兵已经折损大半。
大多数是被阵前斩杀的。
现在只有不到两千余人尚在苦苦支撑。
宁王翻身上马,带着罗金宝往山腰驰骋。
半晌后,山腰上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
“大炎宁王在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呸!”
“我西戎王牌绝不投降。”
“大
炎的娘们也敢跟我等叫阵!”
甲骑统帅虽然身负重伤,勉强靠着护卫搀扶才没有掉下马背。
可他的嘴巴却是硬朗的很。
即便损失惨重,还是一马当先的招呼士兵跟他冲锋。
“既如此,那就杀。”
宁王下令。
黄成虎再不留手。
驻扎在剑门山中的近万宁州军围剿剩余的幡子。
最终,西戎王朝装备最为精良的八千甲骑在剑门山腹全军覆没。
“黄成虎,清理战场吧。”
“罗金宝,统计我军伤亡。”
“是!”
两位战将转身离去。
不多时,罗金宝折返了回来。
“启禀宁王,宁州军此战折损三千八百人。”
“受伤六百七十人。”
宁王面露忧虑。
按理说这样的战绩,对宁州军而言就是一场大胜。
合计四千五百多人的伤亡。
硬生生换来西戎重甲骑兵八千战损。
绝对是大胜。
可宁王伤不起啊。
宁州军是他的家底。
这一次西出边陲,折损近半。
不心疼反叫不正常。
好在西戎重骑的装备物资跟战马可以挽回一点损失。
另外宁王有必要草拟周折呈现京都。
这等大功,不大书特书一番自然是说不去的。
而宁州军的大营。
袁延寿
和魏超仁正坐在一张方桌两侧大眼瞪小眼。
他们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当前山下的战况进展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西戎人的厮杀声陷入沉窒。
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
“魏参军,早知如此,本王应该率军出击。”
“现在倒好,咱们戎人子弟都战士沙场了,我们还被炎人嫌弃提防。”
“留在此地,还有何趣味?”
袁延寿大发牢骚。
魏超仁脑袋埋在胸口,郁闷的如同一个闷葫芦一般。
片刻后,他惆怅的问道:“王爷,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就此离开吧。”
“嗯?”
“离开?”
“现在我们还能去哪?”
“回到西戎,肯定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多少人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呢。”
“不管如何,我们先离开大炎军营再说。”魏超仁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一个极为纠结的决定。
“王爷,现在宁州军几乎倾巢而出了,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去解救王爷的旧部?”
“到时候我们甭管去哪,也总比留在这儿等死强。”
关键时刻,郁闷的袁延寿又觉得狗头军师的骚话有道理了。
他从梁成待他的态度也可以揣测出自己后续不会在宁州军这边受到重用的。
转
念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特么带人先跑。
至于未来的计划,先逃出去再说吧。
“参军所言不无道理,那就走吧,此事宜早不宜迟,莫要让那狡诈的梁成赶回来。”
袁延寿急不可耐的催促了起来。
魏超仁麻溜的起身就要走出帐外。
忽然他身形一僵,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营帐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一道潇洒又文质彬彬的身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魏参军,你们要走吗?”
梁成不苟言笑。
“我……我们不走,只是听闻宁州军杀敌,故而心痒难耐,想要出去助阵。”
魏超仁一边解释,一边朝着袁延寿挤眉弄眼。
袁延寿没好气的啐道:“别示意了,你把梁伯君当什么人了?这点花花肠子岂能瞒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