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起来,只觉得自己父子二人已经跪在了这里,却还是不能第一时间见到明廷皇太孙,当真是奇耻大辱。
只是阿卜只俺却是抢先抬头,看向张辉,欣喜开口道:“罪臣知晓,罪臣知晓。太孙殿下日理万机,罪臣与家父这就随上官去城中校场?”
张辉端着态度,仅仅只是嗯了一声,便带人领着这帮鞑靼人往城中校场过去。
只是张辉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便慢了下来,侧目回头淡淡道:“该自称外臣才是。只有我大明的官员,才能那般称呼。”
阿鲁台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大明当真是欺人太甚!
他们都以罪臣自居了,竟然还被眼前此人说是没有资格。
阿卜只俺却是连连点头,赔笑道:“是外臣莽撞失礼了。”
张辉又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向前带路。
而在镇远门城楼上,刚刚消失的朱允熥,再一次出现在城墙边上。
在他的身边,高仰止眯着双眼,淡淡说道:“那年轻人瞧着倒是模样恭敬,在其身边的人似是有些不忿。”
朱允熥冷笑着:“委曲求全,为求自保。年轻人不曾经历前元窃据中原之事,自然是更会明哲保身。倒是要叫那些经历过前元坐拥中原的人,此刻却要低下头来,却是有些难的。”
朱棡合拢双手藏在袖中,笑道:“现在杀威,接下来校场上便是震慑。最后你打算怎么做?当真要留下这些人?”
朝廷不是不接受关外之人的投诚归附。
只是在洪武二十四年,发生了兀良哈三卫反叛一事后,朝廷对关外之人归附投诚,就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朱允熥笑了笑:“等一刻钟,等校场那边准备了再过去,到时候自是要看看接下来,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杀光,自然是最简单的法子,却不是最好的方式。
至少在如今交通不便,以及朝廷治理边远地区的难度而言。杀光了一批人,用不了多久又会有另一批人占据地盘。
朝廷不可能永远重复着,清剿、治理、叛乱,再清剿的事情。
而在另一头。
阿鲁台和阿卜只俺,在张辉的带领下,不多久便赶到了城中校场。
此时校场上,已经有不少城中各司衙门犯官犯吏,以及被缉拿的晋商士绅。
四下里,朝廷旗帜招展,众多官兵戒备四处。
“你们便在此处等候吧。”
张辉将阿鲁台和阿卜只俺父子二人领到校场内,安排在了辕门后高台一角,便退到了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这些鞑靼人。
阿鲁台望着校场上那一名名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的明人,脸色愈发难看。
阿卜只俺则是四处张望着,眼神之中带着些谨慎。
“明人这是准备做什么?”
阿鲁台声音低沉的念道着。
阿卜只俺默默转头,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锦衣卫,低声道:“依着中原人的习惯,大概是要杀威吧。父亲稍安勿躁,明人刚刚没有对我们怎样,接下来就不会再做什么。”
阿鲁台攥了攥双手,咬紧牙齿。
他实在是愤怒不已,却又因为清楚眼下的局面,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张辉这时候却是从两人身后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双手抱在一起,目光淡淡的从眼前校场上掠过,落在阿鲁台、阿卜只俺脸上:“都是些不成器不懂事的混账玩意,整日里幻想着做什么春秋大梦,在这太原城里闹出不小的笑话。”
阿鲁台沉着脸,不发一言。
阿卜只俺依旧是赔笑道:“大明朝廷上下一心,军民同心,这些人倒也只能是闹出些笑话罢了。”
张辉有些意外的看了阿卜只俺一眼。
从自己到这两人面前,便只有这个年轻人说话。
他幽幽道:“昨夜里,倒是也有些鞑靼人闹事,不知与你们是否是相识的?”
阿卜只俺的脸色瞬间愣住。
四周皆是明廷官兵,他们这时候便是想要逃窜也做不得。
张辉见阿卜只俺说不出话,便笑了笑:“想来应当不认识,不然你们又怎么敢露面的。要知道,我大明律法严苛,凡是谋逆、大逆之罪,不论主从,皆斩。”
说完话,张辉不忘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鲁台一眼。
这个人心中有着愤怒和不甘。
若是有机会,还是得除掉才是。
阿卜只俺见张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未几。
校场上的被押送过来的犯人愈发的多起来。
少顷,便见一队官兵簇拥着众多官员进了校场辕门。
不等周围的明人行礼。
阿卜只俺拉了一下阿鲁台的衣袖,便当先跪了下来。
“外臣参见皇太孙殿下。”
朱允熥模样平静,走上校场前的台子。
自有人立马是搬来了椅子,放在他的身后。
等朱允熥落了座,这时候才看向阿鲁台和阿卜只俺两人。
“本来今日是要料理一下咱们大明的家事,听闻你们想要归附大明,为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