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中原之外还有数不尽的好处可以得到。
即便交趾道等地在中原人看来是穷山恶水、瘴气毒虫遍地,也不会让他们心生畏惧。
即便西域万里之遥,沙漠戈壁阻断坦途,也不能阻止人们的脚步。就如波涛汹涌的大洋,有着无尽的深渊危险,却也有数不尽的财富,趋势着人们踏上帆板,深入大洋。
将大明从内卷调转为对外开拓,转移更多的内部矛盾,借助对外开拓来缓解调整抚平内部矛盾,只要这个大明永远帝国,自可永远强盛。
看台上的功勋武将们,呼吸在加重,脸色逐渐涨红起来。
皇太孙殿下的话语,还萦绕在他们的耳畔。
复设大都督府,总领五军都督府,入武英殿,值文渊阁,改兵部。
这一样样的革新之举,一样样的改变,无不在冲击着在场的功勋武将们。
过往,大明功勋武将的地位,一切都来自于皇帝的信任,却又处处受到文官们的制约,将士考功、操练、粮草、军械,皆被文官把控。
可如今不一样了。
复设大都督府,那便是将整个大明的百万雄师再次绑在了一起。入值武英殿、文渊阁,大明的功勋武将们,第一次在朝堂政治上明确有了和文官们同等的地位,军机社稷。
匹夫,除却豪情壮志,亦有社稷黎庶。
大老看台上的动向,终于是引来了球场上今日在座看球的京军诸营官兵们的注意。
原先因为上直亲军卫大爆冷门,与后军都督府对阵获胜,而诧异万分,呼啸不断的官兵们,好似是一个传染两,引得满场官兵悄然收敛动静,默默侧目转头,望向高台。
如何避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又该如何避免大明从文官党争,转变成为藩镇割据,再复前朝故事?
朱允熥正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防范潜在的危险。
“臣等身为明将,受陛下恩典,起于微末乡野之间,能有今朝之荣,惠及子孙,皆乃国家之泽。殿下雄心壮志,欲开国家万世基业,万年太平。
臣等无能,素日无书,只知兵阵之上,将有令卒必从。今日殿下欲为大明万世基业,复行秦法军功爵,臣等伏耳尊听,唯以殿下之志,为臣等此生之志。
臣等无圣贤功德,唯有匹夫之勇。若殿下不弃,臣等当以马革裹尸而还之志,以成大明万世之基业。”
徽先伯桑敬再次抢先,紧抱双拳,气势豪迈、掷地有声的开口许诺。
本就输了赌局的舳舻侯朱寿,心中不禁懊恼起来。
自己输了赌局无所谓,现在知晓皇太孙殿下是要复行秦法军功爵,要革新明军,讲武堂今日又被屡次提到。
加之又多次提及,功勋将门子弟入学讲武堂三年,天下将校考核入学讲武堂。恐怕往后讲武堂在朝廷里的地位,将会一日不一同了。
此刻的朱寿反倒是希望,自己那三个月的讲武堂坐授之事,能够更长一点,做那投先动快子的人。
他只是懊恼,怎得今日什么事都能被桑敬给抢了先。
此刻朱寿懊恼不已,懊悔自己的嘴笨,想了半响,他只能是重重咳嗽一声,引来众人瞩目之后,他脸色又变得涨红了起来。
半响的功夫之后,朱寿方才支支吾吾的高声开口道:“臣也一样!”
原本已经被朱允熥那复行秦法军功爵之事,而吓得脸色发白的年轻知事官王信陵,听到舳舻侯这等言语,强忍不住的让笑声从牙齿缝里逃了出来。
年轻人的笑声并没有影响到高台上的人们。
在朱寿之后,余下的功勋武将们则显得自然了不少。
“臣等复奏,臣等当以马革裹尸而还之志,以成大明万世之基业。”
朱允熥面带微笑,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统领大明百万雄师的功勋武将们。
他抬起头,看着明明球赛已经结束,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场的球场周遭看台。
那是数不尽的京军官兵们,正在瞩目着这里。
朱允熥挥挥衣袍,左臂背到身后,右手转动着那枚白玉扳指,轻步踏下台阶。
“都起了吧。”
而单膝跪拜在他面前的功勋武将们,则是抱紧双拳,默默的挪动开身子,为皇太孙殿下让出了一条路来。
等到朱允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之后,在场的功勋武将们方才缓缓起身,转身注视着朱允熥的背影。
朱允熥一步一步的踏下,到了高台的最前方。
他的双手轻轻的搭在了高台边缘的栏杆之上,目光从球场的一头看到了另一头。
“大明,今日复行秦法军功爵。”
橄榄球场很大,可容万余官兵,然而此刻周遭寂静无声,只有朱允熥并不算大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整个球场上空。
肉眼可见的,那万余京军官兵的目光开始发生了改变。
朱允熥继续道:“陈胜昔年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孤今日在这里只说一句,大明今日复秦法军功爵,尔等拿了军功来,大明有底气为尔封王。”
封王。
这是所有武人的终极梦想。
有中山武宁王、开平忠武王专美于前,试问大明哪一个军中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