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吧?”
“……”虽对重楼这些年的痛楚一无所知,但景天到底理智重于感情,顿时就哑然了。
便如他明明喜爱魔尊,也知晓拥有足以匹敌的力量有多困难,也还是不愿意留在魔宫侍奉,亦不肯在这可以庇护自己的羽翼下安稳修炼。
那如果立场互换,景天敢肯定,自己绝对二话不说,一剑把冒犯之辈杀了,也省得夜长梦多。
然而,景天转念一想,又说服不了他自己了——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是宁愿死,也不愿为人男宠的啊,是你非要逼迫我!
小狐狸气闷地眨了眨眼睛,挤出一点晶莹的泪珠挂上睫毛,马上润湿了重楼的掌心。
“……唉。”他登时就听见了魔尊的叹息声,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让心肺莫名搐动隐痛的情绪。
随后,另一只手抚上景天湿淋淋的耳廓,是重楼的叹笑声:“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啧,示弱好像不管用?景天自知用计失败,干脆瘫软摆烂。
“哼。”可重楼温柔地抚摸他的狐耳,捂着那双明澈水眸的手也随之松开,游离到了后背。
从后颈抚摸到尾椎,魔尊捞起狐族妖姬的四根尾巴,痛痛快快揉了个通透。
“嗯呃……”他怒瞪着重楼,满满都是控诉之意。
可魔尊迎着那幽怨含水的眼神,微微勾起了唇角。
“本座是龙。”魔尊温声道:“之前,是怜惜你修为不高、身骨柔弱。”
他戏谑地挑了挑眉:“但最近我发觉,你不需要我克制。就是动作太稚嫩,需要一些示例?”
“……”景天满腔吐槽无能出口,只好继续盯着重楼,将眸里被刺激出的泪光抿回。
说得好听,示例,搞得跟你经过这一遭之后,还能让我跑掉似的!
很快,狐妖少女落下来。他被扣住后脑勺,不得不趴着。
也就看不见重楼复杂的目光,更因脑海中的警钟被淹没覆盖,景天再无暇顾及先前一闪而过的潜意识。
可重楼瞧着他,眸中尽是钟情的柔软、捉弄的快意与犹豫的挣扎。
魔尊是在享用神将转世不情不愿的时奉,却亦在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直到下定决心的重楼正式开始。
“你……你是禽兽吗呜……”
重楼拭去泪痕,将一个吻投在唇上,方才长身而起。
窸窣的响动总算拉回景天的理智,刚明骂了魔尊的他眨了眨眼眸,只觉腮边还残留着刚刚被擦泪的温热感。
唇上被吻过舔舐过的一点热度,亦是若隐若现。
“你尽管恨本座。”重楼淡淡说道,心中却想,这话他其实也对飞蓬说过。
在飞蓬于他身瑕崩溃求饶时,在飞蓬掀起一桌盛宴含恨砸向自己时,也在第一次掰断飞蓬掌中利刃阻止他自尽时,更在飞蓬挣扎着不愿饮下他心头血续命时。
不过,飞蓬不也是景天嘛。
景天重新成为飞蓬时,是记忆完全、感情完全的。
这才是自己那一刹心灰意冷随即暴怒的原因,他再次成了两相取舍中被舍弃的一方。
但或许魔动了心就会不顾一切吧?
飞蓬哭求时,逆鳞已入神心,龙的心头血和精入身续命压伤;飞蓬砸桌时,他毫不在意挪了又一桌的天材地宝所做灵菜膳食;阻止自尽与强行续命,更是休提。
重楼真的不在意飞蓬恨他,他只要飞蓬活下去,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我没恨。”可是,小狐狸化为妖姬后清脆悦耳的女声,打断了重楼飘远的回忆。
他目光愤愤不平,嘴里倒是满不在乎:“我不会不承认本心,我确实没恨你!”
“但魔尊的滋味真不错啊。”景天摇头晃脑说道:“我想,自我之后,一定不会再有别人能尝到了吧?”
重楼:“……”
一腔伤怀都被这混不吝的家伙气笑了!
你这厚脸皮,当真是喝多少次孟婆汤都改不掉!
“小狐狸,希望等会儿你还能继续牙尖嘴利!”魔尊冷笑一声,寒下脸。
空间法术当即运转,将他凝固在无比宽大的床榻上。
“不……”景天终于维持不住挑衅时的飞扬神采。
他双手下意识推搡着,挣扎间,那双明艳的眼瞳突兀地睁大。
景天的眼泪登时滚落,一颗颗地润湿了红润的腮帮。
少女眼前一片发黑,但十指狂乱抠挠,偏偏留不下一点血痕。
“哼。”全程似是游刃有余、势如破竹的魔尊,总算肯垂下眸瞧与千娇百媚毫无关系,只能说嘴硬身软的妖姬一眼,嘴角满意地扬起。
可是,连续不断的热汗从额角与鬓发滑落,并不比景天脸上的泪痕少。
重楼显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自若,反是竭尽全力自制着,才没有放任自己。
“别…”内心莫名根深蒂固的有恃无恐,终于被理智压到了谷底,让景天有了恐慌。
重楼挑了挑眉,松开一只手,去把玩迷迷糊糊的景天后头只知道画圈圈的四根尾巴。
“景天……你记住……”瞧着小狐狸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魔尊唇角的笑意愈加狂放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