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轻声呼唤着。
一个听不出情绪、听不出年龄、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回答了景天:“在。”
飞蓬少有地离开神魔之井,回神界赴一场古神族的宴请。
可景天瞧见他依旧冷清孤寂,在宴会里如鹤立鸡群。
直到宴会结束,他重归神魔之井,没有说过一句话。
唯独景天听见了飞蓬的心声。
神将远非表面这般冷漠,但挑剔绝对是有,眼光更是高绝。
他从神女的布置到宴会的摆设到食物的样式再到酒酿的用材,无一没给辛辣评价。
唯一的礼貌,就是没有说出口。
‘剑灵,成为高手都要像神将这样……’景天犹豫着,给了个微妙的形容词:“闷骚吗?”
剑灵可疑地卡了一下,才不甚肯定地回道:“呃……应该……不是?”
“你确定?”景天面无表情:“别卡记忆画面,继续啊!”
剑灵:“……”
他刚打算换个记忆的动作停住,出现在景天面前的画面便没有再闪动。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魔尊抱臂靠着天门,饶有兴趣瞧着身畔规规整整站着的神将。
飞蓬轻轻侧头,语气平缓、毫无波动:“没有的事。”
“啧,本座说过的,可不会食言。”重楼嗤笑一声:“但神将你……敢跟来吗?”
他直起身子,踏入一道空间裂缝,不曾回头、不曾稍待。
景天吃惊于自己的心毫无惊讶,哪怕随着神将一瞬踏入其中。
“哼。”重楼终于转过身,绛红色的魔瞳熠熠生辉:“还算有胆!”
飞蓬难得勾起唇角:“所以,这空荡荡的荒野,就是魔尊的待客之道?”
他故意环视一周,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眸中却淬了几点比星光更明亮的兴味。
“呵,必不会让神将扫兴而回……”重楼哼笑一声,虚空中浮现一座宫殿:“待客自有魔宫。”
飞蓬毫不犹豫追了过去,这一入内,便到了一座石桌前。
些微香气扑鼻而来,入目种类繁多,极鲜美,极浓郁。
“本座想着,光是酒水,未免没有诚意。”重楼挑了挑下巴:“坐。”
飞蓬技高人胆大,哪怕到了魔尊的私人空间,也未曾有过刻意防备,很客随主便地坐了过去。
景天就瞧见,那双魔瞳中的欣然更真切了几分。
不过,欣然很快就被冻结了,取而代之是目瞪口呆。
‘噗。’若非现在身在飞蓬体内,景天险些就要笑出声。
无他,桌上的美味佳肴以魔尊意想不到的速度消失着,神将的用膳集了风卷残云与行云流水为一体,似乎还不缺乏优雅端庄。
如果,不是重楼只下了两筷子的话。
“……”但瞧着魔尊木若呆鸡的模样,小狐狸特别想笑。
活该,谁让你慢吞吞的!
顺便,他很想和已故的神将握个手、拥个抱,以示相见恨晚。
景天深觉,对一桌美食的最大尊重,对别人请客的最佳赞誉,就是统统吃光,不要给准备的人留下一点点!
“多谢款待。”神将恢复了坐下前的端矜,笑盈盈道:“魔尊用心了。”
这次换成几乎没吃到的重楼面无表情、咬牙切齿了:“神将过誉!”
“吃过不妨活动活动?”让景天意外的是,飞蓬很会把握重楼的脉络:“本将陪魔尊过两招?”
好战成性的重楼,脸色顿时就好了:“本是邀请神将来做客,这……”
“那就不打了。”飞蓬立刻改口,只有景天能听见他瞧见重楼面色又转后的哈哈大笑心声,还有那句分外捉狭的评价和呢喃心语。
这个能打的魔尊还蛮可爱的,可以深交。
嗯,我绝不是为了多蹭几顿美酒佳肴,绝对不是!
“所以……”景天悄咪咪质问剑灵:“你管这个不叫闷骚?”
剑灵不说话。
剑灵倍受骚扰后,终于把景天踢出了梦境。
就与骚扰魔尊,问这一桌美味佳肴是谁所做,把魔尊惹毛的神将一个待遇。
“啧。”景天打了个哈欠。
他看了看天色,毫不在意身畔无人。
自己不是神将,不能陪魔尊比武,也没这么大胆子逗魔尊。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里发痒的,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心情,是瘙痒,是冲动。
‘大概因为这次看见的仙术、剑法太多吧。’景天试图说服自己。
剑灵在他心里没什么诚意地“嗯嗯嗯”着回答。
‘但无论如何,剑灵,谢谢指点……’景天又道‘如果……咳我是说如果……我得了神将传承……神界也不会管我的不是嘛……’
剑灵没什么精神地回复他:“是的。”
‘那若有朝一日我胜了魔尊,不管我是妖魔还是妖仙……’瞧见神将掌中神剑如何饱饮魔尊之血,景天跃跃欲试:‘你都会支持我的吧?’
剑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当然,主人!”
‘哪怕……哪怕我不想杀他……而是……’景天试探性在心里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剑灵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