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自然是不会知道秦子轩的想法,感受到那骤然握紧的小手,也只以为小孩是被面前这一幕给吓着了。
他想了想,弟弟今年才五岁多,年纪委实太小,最是容易受到惊吓,是不该在他面前处置下人,是以心中虽然怒极,但到底还是神情缓和了许多。
只是在拉着小孩,从那些跪着的太监侍女身旁走过时,留下了淡淡的一句:
“不敬主子,拉下去,按规矩处置。”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带半分凶狠,却让原本老实跪在地上的那些太监侍女,身子猛然一颤,再顾不得什么规矩,拼命的挣扎着磕头哀求。
“世子爷,求您开恩饶了奴婢吧!”
“世子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求世子饶命!求世子饶命啊!”
哭叫哀求声不绝于耳,地上的青砖都染上了血迹,看着那一个个磕得额头带血,绝望哀求,狼狈不堪的下人,秦子恒眉头微皱,有些不耐,语声也冷了几分: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虽是疑问句,但那话中的寒意,却让一直贴身伺候秦子恒的墨书一颤,当下不敢再耽搁,一挥手,也不敢耽搁时间去找什么合适的东西。
直接让侍卫捂住这些太监侍女的嘴,便将他们强硬的拖了下去,也没走多远,就在锦文阁院外不远处,传了廷仗。
世子的吩咐,自是没有人敢怠慢,很快,这些太监侍女就被堵着嘴摁趴在刑凳上,绑住了手脚,手臂粗的棍子由侍卫持着,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府里的规矩,不敬主子,廷仗五十,看似数目不多,但实则下人受罚,左右两下方为一仗,五十廷仗,那便是实打实的要挨上一百。
别说是这些伺候人的太监侍女,便是自幼习武的侍卫将军,挨完之后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这也是为何他们要拼命挣扎求饶的原因。
只可惜,自幼由宸王教养的秦子恒,并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主子,尤其是对着这些犯了大错的下人。
不过十几仗下去,这些太监侍女的身后就出现了血迹,挣扎着呼痛的呜咽声也小了下去,气若游丝的趴在刑凳上,只有身子随着廷仗的落下而微微颤动,才知人是活的。
可惜,这个时候命长可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要生生被痛苦折磨着死去,那执仗的人可不会有半分手软。
外面发生的这一切,秦子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毕竟年幼,宸王又不喜他,也没人来教他什么规矩礼仪的。
不敬主子这个罪名有多重,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他倒也不傻,只瞧着那些太监侍女怕成那般模样,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处罚,是以在被这位世子哥哥拉着进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世子哥哥,他们会怎么样啊?”
没有立刻回答弟弟的问题,秦子恒扫视了眼这不大的屋子,见里面一应的摆设布置都还算健全,虽然有些简陋,但并没有像院外那般破败,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在软凳上坐下,将墨言刚刚倒好的一杯热茶,塞进弟弟那带着些凉意的小手上,将小团子揽进怀里,这才耐心的说道:“那般目中无主,不懂规矩的奴才,自是该杖毙,五弟不必担心,哥哥会让墨书给你寻些懂事的奴才伺候!”
年方十二的小少年,说起杖毙一词却满是不以为然,听得秦子轩不由心中一凉,有些发寒。
纵然知道这位世子哥哥是在为自己出气,更是在为自己立威,可这般动辄无视人命,也委实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还未见过这个时代残酷的他所能接受的。
犹豫了一下,虽然怕惹怒这位世子哥哥,让对方觉得他不能理会对方的一片苦心,但秦子轩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
“世子哥哥,还是饶他们一命吧,赶出府去就好了!”
不是秦子轩心软,想要以德报怨之类的,只是他觉得,那些下人当真是罪不至死,他们只是伺候他的时候不太尽心而已,又并没有欺负过他。
而且那不是一个两个啊,那是六七条人命啊,平日里虽然没有伺候其他主子时那么尽心,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照顾过他,直接打死真的不至于啊。
似乎是没想到弟弟竟然会为了那些下人求情,秦子恒不由愣了一下,一片好心被人辜负,他本该生气,只是看着面前小团子那天真稚嫩的小脸,怒火却有些生不起来。
半响,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弟弟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暗自感叹了一声,这孩子还是太过心软,往后得好好教教,倒是也没出声斥责。
“哥哥,您就饶了他们吧!好不好吗?饶了他们吧!”
眼见着秦子恒没有理会自己的话,秦子轩心下着急,不由得伸出手来,抓住对方衣袖,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宸王乃是当今陛下的嫡子,幼时曾备受宠爱,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后来被帝王厌弃,不受待见,甚至倍加苛责,但府内伺候的侍女却也都是精心挑选,容貌不说绝美,却也各个精致。
秦子轩的母亲,虽然是宸王醉酒后宠幸,但能在宸王身边服侍,容貌自然也是婢女中的佼佼者。
模样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