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她干脆看着脚尖没吱声。 其他人同样如此,老爹的态度明摆着要把地里的菜全卖出去。 老二/二哥为啥要说这种蠢话?这不是上赶着找抽么? 徐广田的脸色骤然大变,操起烟枪杆子狂锤语出惊人的二儿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咱们都在想法子,你倒好尽想着喂猪!你干脆去当猪算了!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人家是真的生气了,他一门心思地想通过菜和庄稼种子,打出向阳村的名声。 这混账东西倒好!一句话说不卖了,喂猪! 这不是存心想气死他吗? 二儿子抱着头不吱声,任由老爹揍他,到底是亲儿子,徐广田没真下重手。 二儿子心里挺委屈的:地里的菜要是真卖不出去,喂猪不也挺好的嘛? 地里的菜一天变一个样,长得很快,不摘就老了。 菜太老了,连猪都嫌苦不吃呢。 他没说错什么吧? 老爹怪他干啥? 要怪就怪供销社! 说话不算话,太气人了! 以后他再不去镇上的那破供销社买东西了! 他宁肯绕远路去县城里买! 徐广田揍了这傻儿子还不解气,连带着其他儿子也轰走了。 轰走了几个糟心儿子,徐广田沉默地蹲在门口抽旱烟。 盛夏凑过去劝道:“广田爷,您别气了。等铁柱叔回来,咱们再问问他林书记那边是个什么章程。” 徐广田想起儿子的话,自嘲一笑:“那么多菜万一真卖不出去,真的只能拿去喂猪了。就怕菜太老了,猪还嫌弃。” 问题是队里的猪没几头啊,光靠那几头猪,哪里能消耗得完? 再说了,徐广田真的不甘心拿那么好的菜去喂猪,那是小福星亲自照顾的菜,受老天爷眷顾的。 拿那么好的菜去喂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盛夏看老人家又动了怒气,说出了她的想法:“广田爷,我有个主意,就怕你老人家不舍得。” 徐广田没抱什么希望:“啥主意?你说吧。” 连拿去喂猪这种法子都听到了,老人家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听不得的? 盛夏原本是想着,能不能请向群帮忙联系钢铁厂那边的大食堂。 要是地里的菜能卖给食堂的话,那她们这些菜能销出去至少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处理起来就很简单了。 但是,徐广田说了不准打钢铁厂的主意,不想给向群拖后腿。 盛夏立马打消了这个主意,向老师那性子还有的磨,她们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给他提这事。 尽量自己想法子解决。 盛夏想啊想,想到了她曾经给贺家人寄过去的菜干。 菜干是能保存很久,但能制成菜干的品种受限,而且很是费时费力,以他们现在的条件不适合用。 制作菜干,这法子不成。 这时候,盛夏脑子灵光一闪,真让她想出个主意来:“广田爷,这不是过年了嘛?军民一家亲。咱们要不将菜全摘了,请铁柱叔联系公社领导,咱们把菜附近的军区送过去?让他们都能吃上咱们种的菜!” 至于钱不钱的,目光放长远一点。 以徐广田、徐铁柱等人的精明程度,只需要好好运作一番,兴许他们向阳村,以后能给军队长期提供蔬菜呢。 军队的大老爷们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口钉,怎么着都比供销社那边的什么什么领导靠谱多了。 徐广田眼睛一亮,当即拍板:“这主意不错!夏丫头,你这脑瓜子灵啊,比你向老师还好使!你想出这主意,记你大功一件!别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等着摘菜吧!” 他想了想,吩咐盛夏回家去把她爸盛利叫去刘根家里等,老人家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盛夏看老人家雷厉风行的劲儿,咋舌不已。 惊诧过后,盛夏想到自己该做的事情,转身出门,却在门口撞见了徐广田的几个儿子,顶着这几位伯伯火辣辣的视线,盛夏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徐广田的大儿子眼里仿佛装了一千颗星星,闪亮亮的,“夏丫头,怪不得老爹常夸你呢,你这脑袋瓜真不是白长的!” 盛夏的脸色一僵,这是夸奖吗?算是夸奖吧? 她说了声,往家里跑:“几位伯伯,我回家去了!” 再不走,指不定这几位伯伯又要说什么吓人的话了。 徐广田的大儿子嘿嘿干笑几声,为自己找了回一点面子:“这丫头害羞了。” “呵呵。”老幺皮笑不肉不笑,刚出声就被老大瞪眼,他轻咳几声,“老大,咱们做点啥?” 大儿子指使幺弟道:“你去向群家看看那小子回来没有,回来的话跟他说一声。向群到底是大学生,他知道找谁更容易办成这事。” 憨厚的老二没开口,只眼巴巴看着老大哥,他老爹说了,没事不要张嘴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大儿子瞅了眼老二,没敢指使他:“你,你在家待着吧,等摘菜的时候再去叫你。” “诶!” 至于他家老三,用不着他分配任务,老三脑子最好用,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徐广田家算是全家总动员,毕竟老爹都亲自出马了,当儿子的哪能在家里翘二郎等吃等喝? 敢这么干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老徐家的人! 徐广田出门直奔刘根家里,他决定先去找军人出身的刘根,了解一些附近军区的基本情况。 在徐广田看来,刘根当年是从战场上伤退下来的,他那性子比向群好太多了,肯定有不少战友,让他去联系军区最合适不过。 刘根正在家里编竹筐,这不是要摘菜了吗?多做几个竹筐来装菜,方便搬运。 听到小花说广田爷上门的消息,刘根忘了放下他手里砍竹子用的刀,急急忙忙来到门口。 看到愁眉苦脸的徐广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