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弘晖回去后,很快就得知了乌拉那拉氏与胤禛交谈内容,这次倒不是他成心去打听的,消息是从东大院传出。
对于福晋提出为李氏请封之事,胤禛并没有反对,如今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孩子,除了弘晖,其他的都是李氏生的,不管是出于对李氏的偏爱,还是为了东大院几个孩子考虑,他都是想为李氏请封侧福晋。
所以四爷从正院出来后,就往东大院那里走了一趟,兴冲冲将此事告诉了她。
李氏本来心里就对这个侧福晋之位势在必得,如今又得了爷的稳话,心里别提多得意,连带着东大院的宫女太监们的气焰都要比往日更盛几分,很快这消息就传遍了全府。
乌拉那拉氏一直冷眼旁观,见到东大院的人扯高气扬模样,还在身后推波助澜了一番,等到四爷听到消息时,差不多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了,偏生此刻康熙还未回京,他折子都没递上去,心里难免恼怒,觉得李氏未免太沉不住气候,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就张扬,让他憋了一肚子气。
最后来到正院,让福晋好生管教一下府里的下人,省得这些小道消息传得铺天盖地。
这事本就是从东大院里传出来的,等交到乌拉那拉氏手里,她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将李氏的爪牙打了个七零八落,又将李氏安插在大厨房、外院的人手也拔了个七七八八,气得李氏摔了好几个花瓶瓷器。
对于东大院器物总是损耗过快,乌拉那拉思轻飘飘吩咐了一句,“日后各院损耗过大就不走公账,自己掏腰包填补起来。”
这让本就身价不丰的李氏大出血一次,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作妖了,老老实实呆在东大院盼着请封侧福晋的旨意能早日下来。
弘晖在接连看了好几日的热闹,终于被胤禛拎到了外院,开始了悲催的读书生涯。
清朝皇子阿哥是真的苦啊,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是清晨四点的时候,然后至少要学上十二个小时才能放学,更可怕的是如今他还得学习满语与蒙语,对他来说差不多就是多了两门外语课,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假期,弘晖深深怀疑,原主身体那么差,很有可能就是学习压力过大,反正他是不会那么拼命读书的,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在外院老老实实跟着先生读了几日书,他就听到弘昀要被送到庄子上去种痘,弘晖眼睛一转,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四爷。
胤禛坐在书房里,身边还有两个文人,弘晖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思索着这个时候亲爹会不会在处理要紧的事情。
屋内的人早就发现了他在门外晃来晃去,胤禛看了一眼戴译与田文镜,见两人脸上俱露出笑意,无奈地揉了揉头,“还不快进来,成什么样子?”
被发现了?弘晖此刻顾不得亲爹是不是在处理要事,听到召唤后,立马屁颠屁颠推门进去。
“给阿玛请安,见过两位先生。”
戴译与田文镜都闪身避开了弘晖的礼,“大阿哥客气了。”
弘晖看了两人一眼,不清楚他们身份,转而继续看着胤禛,“阿玛,听闻二弟要去庄子上种痘,我可否一起过去?”
“你去那里干嘛?”胤禛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才病好就惦记着到处乱跑,你先前落下的功课难道都补起来了?”
听到功课二字,弘晖顿感头疼,不过他早就料到四爷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答应,抬起脸一本正经道,“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行不了万里路,但是去庄子上看看,说不准对功课学识也能多几分理解,且宋朝的放翁先生也曾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儿臣读了这么长时间的书,都未曾躬行……”
弘晖见自己说了半天,也不听胤禛开口,心里有些没谱,想着要不再说些?他还准备了一套关于重农事,想要去了解民生的说话呢。
田文镜望着堂下的小儿郎,瞧着年岁不大,胆量却不俗,四王爷在官场上的威名便是寻常官员都惧的,而这个弘晖阿哥却眼里有神,又引据论点条理清晰,瞧着落落大方,行动间又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心里暗叹一声,不愧是王府嫡长子,天家贵胄又岂是寻常人家的子孙可以比得。
胤禛也诧异弘晖的这番表现,以往他一向觉得弘晖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一直努力读书,从不会提出想要跑庄子上去瞧瞧的想法,更不会特地跑来他的书房长篇大论一番,为了去庄子上据理力争,他看向弘晖,心里出现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态,但对着戴译与田文镜,却是道,“让两位先生见笑了。”
弘晖没等到四爷的回复,而是看着胤禛与两个文士你来我往的寒暄一番,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了外院。
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再使使劲,或许可以从他额娘那里下手,不过乌拉那拉氏那里的成功率可能不高,本身弘昀就是李氏的孩子,对于乌拉那拉氏而言“兄友弟恭”可不抵用,去庄子上又可能耽误功课,只怕他额娘不仅不答应,甚至还可能阻拦,弘晖这么一想,赶紧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还在琢磨着各种方法时,苏培盛就带着四爷的话找上了门。
弘晖半信半疑,“阿玛真的同意让我去庄子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