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不远不远处数百光年外,也在进行着一场时速的较量。
“上校,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瞄点不准,攻击全都后滞了。若继续这样攻击下去怕会……”他怕到时候会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叛军死不足惜,可是他们目标营救的重要人物可还在里边。
青年军官眉眼不动,幽深的漆黑眼眸锐利透着丝丝冷冽,紧盯着中央仪器投射的能量探测图。
他没有说话,视线随着跃动的能量曲线移动,随后忽地停顿了下来,瞳孔微微放大:“停——”
顿时整个机舱协作控制星舰的人员俱都停了下来,所有的杂音仿佛都在这一瞬消失了。
“主舰停留。先锋一至四号先行……原定RV—747战斗机部队全线出动从临时C、G、L、Q四条战线推进……所有变体星盘横盘拦截,务必截断他们的跳跃折叠线……还有重型箱艇定点投放,保证能源提供……”青年有条不紊地排布安排,但是从他仿若清点般发动各个部队的力量来看目前已经到了事态最为关键的时候。
方才那刹那的停顿仅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随着青年军官的指令,人们都仿佛接收到正确的信号一样全数调动起来。所有的人都开始有条不紊地动作起来,协助自己那一部分运作。
而发布了一系列的指令的主理人却又在此时忽然没了动静。
就在人们以为他大概会这样稳坐钓鱼台到最后时,对方忽然转过身来。
如果姜洄在场大概就会发现此人正是自上次会面后便不再露面的宗庭上校。
安元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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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青年神色阴狠。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被左右两位A级觉醒者强行扣在中间的少年浑身血迹,两臂俱都软绵绵地塌着,身旁两人以一种足以掐死人的攥住他的两边,整个肩胛骨仿佛被微微弯曲成一个扭曲倒弧形。
他的四肢以及脖颈都套着奇异的圈,不断忽闪着某种不祥的光。
“去主控室,我亲自坐镇。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所有的定跃点,只是逮到一点虚点而已。变航道……我们立刻改航线,只要起跳下个点他们便不可能再找到。”
“立刻召集起所有人,然后全都安排下去……还有让那几个家伙不要乱晃了,赶紧全都到主控室来。”
青年仿佛神经质一样喃喃道。他不断地下指令,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也在忙碌地向各处传达。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对方完全没有隐藏的意味,快步往前跑。
脚步声直接拉到最近,下一刻便现身,原是一名线报人。对方满脸急色,一见到青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元帅,元帅——”
这名被称作安元帅的青年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便听到对方仓皇道他们整个跃迁线被横向截断,然后敌方此刻已整体出击,正迅速往这边靠拢眼看着就要将他们包围起来……
素来稳如泰山的青年只觉得眼前一黑,觉得自己今天失控的情绪比过往数十年的加起来都要多。他还吃过这么大的亏,这简直就是他人生当中的一大滑铁卢。
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脱身不说,就算能回去……回头也不知道得被那群老家伙怎么笑话,说不定还会借机将他打压下去。不是,现在根本就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办?
青年当机立断,吩咐其他人先到主控室去,尤其要通知那几个到场。然后自己带了一小队人马领着身后某个已经暂时失去意识的人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眼下再想转航道是不可能了,可是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有逃脱之机。所以对不起了各位——
至于他身后这人,不管是不是对方所为,耍了他这么些天让他安某人陪着玩了这么些天……也该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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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蜷缩在黑暗的密闭空间内,一动不动。
他的羽睫被某种粘稠的液体浸润,隐约可嗅到腥臭的血气。
不等血液在旧一层干涸结块,就又有新鲜温热的血液覆过眼皮,有些痒痒的,也有些叫人心慌。
黑暗中一双十分疲惫的眼眸转了转,随即有些感到徒劳般地闭上眼眸,不知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
感觉到底下不断升高的温度以及后背某种递传的痛意,便是素来能忍的人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不知真该庆幸那人没有一枪把他杀了,还是还是感慨……这位安元帅果真如传言中那样很会折磨人,不论是开头熬刑的那套,中后期考验他各种磨人的手段,亦或是现下——
明明老巢都快被人家给抄了竟然还记着带上他这个累赘,临跑前刻意忘记带走那些个被当做鱼饵的部下,结果却还是记得给他这个“罪魁祸首”安排个结局。
虽然桓宪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并时刻等待自己的结局,可他却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的方式。
会很难看的吧?少年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到。
不知道最后回去还能不能有个人样?如果能的话只希望军部能给他收拾得体面点,他实在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跟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