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玉求怜惜,不是不想离开,也不是不愿回到林家。她求老王妃,是希望老王妃帮自己找门婚事。
老王妃随便一指,肯定比林家费尽心思找的要好。退一步说,有老王妃保媒,夫家也不敢慢待她。
可惜,此时的老王妃心情烦躁,根本不愿为她考虑。
林红玉哭得越厉害,老王妃越烦心,干脆立刻命人将其送走。
人走了,老王妃却更烦了。
因为她发现,林红玉根本算不得麻烦,麻烦的是祖孙之间的感情。至于安王……过继之时,安王已经二十多岁,知道宫中的太后才是亲娘,对她虽足够尊重,也只是面上的客气。那时候老王妃就想过自己的出路,所以才有了她疼爱严韶羽,后来又想将养在身边的姑娘嫁给他的想法。
祖孙之间感情挺深,可如今一翻脸,什么都剩不下了。老王妃越是想,心头越是慌乱。
*
另一边,沈琦芸跟在严韶羽身后,要说心中不感动,那是假话。毕竟,这个男人为了她,可是敢和疼爱自己多年的祖母翻脸。
沈琦芸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真有那么重要?
不过,她又很清醒地认识到,严韶羽应该没那么在意她,之所以翻脸,更多的是因为烦了老王妃对他的控制欲。
想明白这些,沈琦芸脑子渐渐冷静下来,该谢还得谢,回到自己院子里时,她冲着他一福身:“多谢世子爷怜惜。”
严韶羽居高临下看着,突然一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低沉笑道:“你准备如何谢?”
沈琦芸:“……”
“奴婢身无长物,大概送不了谢礼。”
严韶羽盯着她的眼,两人凑得近,呼吸交缠,他看了半晌后,突然头凑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很快退开:“你有一样东西,我特别想要。”
沈琦芸不敢与他对视,睫毛微颤:“什么?”
严韶羽盯着她光洁的额头,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要你的真心。”
沈琦芸:“……”那玩意能随便给么?
她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哪里配和世子爷谈真心?沈琦芸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人人平等那是上辈子的事。现在……两人就是不平等的。
林红玉可是无忌惮地冲她下毒,就是因为她并非不可替代。她如地上的泥,人人可踩。而严韶羽如天边雪,该由天上的明月来配。
沈琦芸娇笑:“奴婢对您就是满腔真心啊,世子爷可千万别辜负奴婢一番心意才好。”
严韶羽伸手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进了屋中,两人干柴烈火般互相摸索,待她衣裳半褪,外间突然来了人:“世子爷,王妃娘娘有请。”
听到这话,严韶羽动作微顿,脸上情欲褪去,弯腰吻了一下沈琦芸脖颈间:“夜里我再来看你。”
沈琦芸微微颔首,装作不舍地将他送走。
严韶羽出门时,又回头看她,眼中神情莫名,让人看不真切:“等我。”
主院中,王妃还在修剪花枝。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不必行礼。”
严韶羽将门关上:“母妃找我?”
王妃反问:“你为了一个丫头忤逆祖母,我不该找你问问么?”
她回头,眼神凌厉如刀:“韶羽,你是安王世子,府里的事少管,你祖母若真的有错,我自会与她商量,用不着你出面与她争执!”越是说,她语气越是激动,深呼吸一口气,不疾不徐道:“男儿存世,眼光不该局限于后宅,眼中该有满朝文武,天下苍生,更不可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分寸。若你不改这脾气,沈琦芸便不能留了。”
说到后来,语气虽和缓,但难掩其中的威胁之意。
严韶羽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母妃,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王妃重新开始修剪花枝,边道:“你独宠沈琦芸,对你对她都不是好事。石榴性子温顺,人也老实,会照顾好你,回头你多去石榴院子里转转。对了,石榴多子,这只是我对你日后的期待,可没有真让丫鬟留你子嗣的想法,王府血脉,该由世子妃所出,嫡子未出,别弄出庶子,庶长子是乱家之源,皇家更是如此。”
一脸的语重心长。
严韶羽不接话茬,转而道:“祖母那边,还请母妃日后多盯着,儿子外头还有事,得赶紧去一趟。”
话落,很快就溜了。
沈琦芸在严韶羽走后,很快整理好衣衫。又过了一会儿,隔壁的石榴前来拜访。
“姐姐,刚才你这院子乱糟糟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琦芸可不敢说严韶羽为了她和老王妃翻脸的事,只推说自己不清楚,转而和石榴说起了别的。
当日夜里,严韶羽没有食言,如约前来。
只是,那夜后,他又出了远门。
大概是因为严韶羽对祖母的态度变了,等到了老王妃生辰时,府里和往日一般冷淡,王妃以江北受灾为由,甚至没有准备寿宴。
好多知礼的人都只是派人送上礼物,不过,也还是有人上门贺喜,明月郡主就是其中之一。
沈琦芸最近已经解了禁足,但她不愿意出门。只是偶尔去主院请安,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