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河定居,江稚余曾经也听父母提起过一嘴,他知道前不久谈家的当家人谈照国从董事长职位退休,现任谈石控股的掌权人是他那位刚过四十的儿子谈斯理。谈斯理平日里尤其低调,外界传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能力卓越,谈家有望在他的带领下达到另一个新高度。
而谈斯理有个儿子这件事,则更被谈家严格保密,江稚余也只是听说过谈斯理的独子叫谈墨,但也仅此为止。
江稚余内心激荡,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爸爸就是谈斯理,谈石控股的那个董事长?”
谈墨:“是我。”
江稚余张大嘴:“路饮他还真是。”
他真是了个半天,吐出一口气:“深藏不漏。”
“我们从小就认识。”谈墨把玩桌上的酒瓶,目光看向门口,路饮还没回来,“和你打听一些事。”
江稚余坐正:“当然。”
谈墨:“你认识江泊烟?”
“我认识他。”江稚余说,“但我们和他都不熟。”
谈墨将身体前倾:“江泊烟在学校总找路饮麻烦?”
江稚余点头:“是这样,不过。”
他说到这里有点儿犹豫,不确定是否这是他的错觉。
“不过什么?”
江稚余道:“我总觉得江泊烟最近很反常,他以前是真不喜欢路饮,什么事都和他对着干,关系差得人尽皆知,但现在,有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对路饮有好感。”
谈墨眼底情绪不明,江稚余有点尴尬,挠了挠头:“都是我自己瞎猜的。”
“没关系。”谈墨给自己倒满酒(),和他碰杯?[((),“麻烦你们一件事,以后帮我盯着江泊烟,有任何情况告诉我,谢了,欠你们一个人情。”
其他室友也纷纷说包在他们身上。
路饮这时还没回来,他们聊了一会天,话题也随之从江泊烟转移到了路饮身上。谈墨姿态随意,态度亲和,江稚余渐渐放松,揶揄道:“你刚才把路饮搂进怀里,简直吓了我们一跳,差点报警。说真的,从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
谈墨问:“他平时怎样?”
“不太爱笑。”一个室友插话,“看着很严肃,开始让人不敢亲近,不过相处之后发现性格不错。”
江稚余说:“他对你真的很纵容,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我们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总觉得他不会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但你们刚才。”
他们三言两语地说着,让谈墨知道自己在路饮心中地位特殊,他被“唯一”这样的描述取悦,身体陷入沙发,眯眼听着,嘴角勾起,这时余光扫到路饮的身影,是他回来了。
谈墨立即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在路饮到来前,止住了这场对话。
“别告诉他。”谈墨说,“让你们盯着江泊烟的那件事,记得帮我保密。”
另一边,宋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家里阿姨为他准备了丰盛的夜宵,但他食不知味,心神不宁地上楼时,宋海宁正好开门从书房出来。
“爸爸。”
宋央低头恹恹叫了一声,越过他要走,宋海宁看出端倪,冷着脸把他叫进书房。
“怎么心事重重。”私底下的宋海宁有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小央,发生了什么事?”
宋央立即否认:“爸爸,我没事。”
宋海宁盯着他良久,不再勉强他回答。他将话题引入正轨,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野心:“这次85号土地的拍卖对我们神路来说至关重要,你也别和小江闹矛盾了,赶紧把他哄好才是正事。”
以前这种事没少干,宋海宁惯会通过宋央使唤江泊烟,使唤得次数多了,就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虽然最近出了点状况,但他相信只要宋央放低姿态,问题不大,江家还会重新帮他。
宋央听后脸色惨白,紧咬住唇,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宋海宁拍桌:“听到没有!男人都爱面子,你也别总是等江泊烟来和你道歉,我给你准备一份礼物,这次你拿着去找他,顺便让他。”
宋央的脸色越来越白:“爸爸,江泊烟他,他。”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丝重点,宋海宁勾起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不悦:“宋央,有话就说!”
宋央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隐瞒。
神路近年来一直依靠江家生活,虽然前段时间江少峰有意打压,但两家深度捆绑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一旦他们之间的联盟分崩离析,那些暗地里虎视眈眈的对手,就会闻着血味而来。
() 所以他害怕看到他爸脸上暴怒和失望的表情,他知道宋海宁一向以他为傲,他自己也同样这样认为。
下午和江泊烟的对话浮上宋央脑海。
江泊烟将他拉出休息室,宋央的后背重重撞上墙壁,浑身都像散了架,他听到江泊烟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进耳朵:“以后别再说我讨厌路饮,宋央,我只是曾经为你做了那些蠢事,我喜欢他。”
宋央猛地抬头:“你被他勾引了?”
江泊烟不耐起来:“没有谁勾引谁。”
宋央说:“可你不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