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种点儿什么?”
谈墨站在他身边,随口道:“海洋之歌。”
玫瑰有上百品种,海洋之歌仅是其中小众的一种,谈墨却用肯定的口吻而不是商量的语气说出它,让路饮立即从他的话中感到一阵怪异的违和感,以及诧异。
因为母亲路玫很是偏爱这种拥有低饱和度的紫色玫瑰,自他有记忆起,也对这类玫瑰爱屋及乌,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喜好。
谈墨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耸耸肩,搪塞过去:“我猜的。”
路饮过了一会转过头,目光重新回到花园,看样子没打算深究。
“看来你猜对了。”
他给经常光顾的花行打电话,购买了一些海洋之歌的种子,雨过天晴,泥土潮湿松软,花行老板送来了工具和种子,路饮拉着谈墨一起下楼将它们全数栽种。
他这个周末过得惬意舒心,和他相比,宋央的处境并不好。
虽然已经让江泊烟帮忙删除学校论坛上的贴子,又叮嘱身边的知情人士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但学校里的那场风波还是传到了宋海宁的耳朵里。
宋海宁刚从一场宴会上回来,遭遇竞争对手阴阳怪气的嘲讽,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冷脸把宋央叫进书房,一把抓起桌上摆放的果盘,用力砸在墙壁上。
玻璃碎屑四下散开,房间顿时一片狼藉。
宋央皱眉:“爸爸!”
宋海宁火气很大:“我有没有教过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但你不仅——”
宋央不服气地反驳:“谁知道江泊烟会输!”
宋海宁见状怒气更盛:“看来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就算路饮和我们家关系糟糕,对外你也必须挤出笑脸。跟你那帮朋友表露真心也就算了,但你不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
兄弟阋墙的丑闻,将会严重影响他们神路的形象,也不利于宋海宁他苦心给自己打造的形象。
宋央只好说:“爸爸,我知道错了。”
教育完他,宋海宁话锋一转:“江泊烟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央不悦道:“他最近好像在发疯。”
江泊烟以前一直对他有求必应,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他这样的转变是因为路饮,毕竟那家伙一直都是个惯会勾引人的同性恋,但实在无法找出蛛丝马迹,只能否定这个荒谬的猜想。
“让我想想。”宋海宁低头揉捏眉心,等再抬头,眉眼透出几分狠戾,“今天在饭局,听人说他最近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盛驰的谢迟似乎对他印象不错,对人提过一句他很不错,不能再让路饮这样发展下去。”
宋央心头一跳:“谢迟?”
谢迟的大名家喻户晓,让他不由生出嫉妒。
宋海宁道:“没错。”
况且,他还有件事没跟宋央提起。
小时候路饮跟住在隔壁的谈家儿子关系不错——说是隔壁,其实两家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邻居,高档别墅区,即便他们跟谈家相邻,其实也隔着不少距离。
因为谈石的总部不在清河,谈家的当权人实际上并不经常来往这里,后来更是举家搬迁,将近十年没有见面。理智告诉宋海宁谈照国的回归不会给路饮带来任何助力,但难保会有突发情况的发生。
这让他最近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谈照国那样的老古板,应该不能接受同性恋。
想到这里,宋海宁不再有任何犹豫:“我会尽快给路饮寻找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然后找个机会,对外透露他喜欢男人。”
宋央皱眉:“他不可能会同意联姻。”
宋海宁摸着下巴,笑得狡诈:“我知道他不会同意,但试一试也无妨。当然,将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小变态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小央。”他说着转而看向宋央,深沉开口,“你从小就是一个让我感到骄傲的聪明孩子,希望你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接下来几天,宋海宁四处拜访好友,俨然已经在心中做下决定。他和对方家族先行谈判,相关事宜讨论妥当后,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向路饮宣布这件事。
路饮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社交软件随即收到一则好友申请,对面自我介绍叫做李轩,是他的……联姻对象。
李轩?
路饮在前世的记忆库中搜索片刻,很快想起对方是谁,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印象中似乎还是江泊烟的朋友。
将对方的申请置之不理,路饮打开和江泊烟的聊天框,简单告知自己即将订婚的事实,等他再拿起手机时,已经被江泊烟的电话连番轰炸,同时收到数条他咬牙切齿的语音。
“宋海宁那个老畜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卖了你?”他的声音听着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呼吸声粗重,“你的联姻对象到底是谁!”
连“宋伯”也不再称呼了。
路饮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机,谈墨从他身后经过,听清楚了江泊烟的后半句话,脚步一顿,错愕地低头朝他看去。
听到动静,路饮朝后仰头,猝不及防下和他沉沉的目光撞上,谈墨身上气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