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谭家、一个谭清让?
她的胸腔到喉咙,一路都在灼痛。前世绵延至今的怨与怒,终于还是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她平静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沈家人,一字一顿地道:“出嫁从夫,你们不早将我卖了出去吗?既如此,你沈家兴旺发达,与我何干?”
“你!”如从前一般不置一辞、袖手旁观的沈时安,脸色青白,直指着沈兰宜的鼻子,道:“不孝不悌的东西!给我好好管教!”
最后一句,是说给温静云听的。
得了丈夫的眼色,温静云立马沉下脸来,她扬手一挥,道:“来人,把三姑娘带出去,好好去去晦气。”
此言一出,沈兰宜便知,他们早做好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准备。
只是家宴,随行的武仆和镖师都歇在外院,距离甚远。屏风外也有响动,却是在那儿等候的珊瑚被制住了。
沈兰宜没有挣扎,只不过依旧被打晕了。
再睁眼时,已至夜深。
眼前是一片没有止境的黑。
没错,沈兰宜想,他们确实知道该怎么拿捏她。
这座狭小的、逼仄的绣楼,确实是足以横贯她前世今生的一场噩梦。
她在害怕,她想要站起来,可手脚却都是作软的,动弹不得。
少时所有的阴霾扑面而来,她蜷起腿,紧紧抱住自己正在发抖的膝盖,轻而又缓地呼吸着。
不。
她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她的心跳、她的脉搏,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