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国持续不断地移民和鼓励生育,汉州本土暂且不论,周边的数处海外领地,人口增长都是极快的。
截止到永隆元年(1730年),如开化岛(今爪哇岛)、金州岛(今苏门答腊岛)等地,人口规模皆突破百万,宣化岛(今帝汶岛)、靖平岛(今苏拉威西岛)则达到六十余万,使汉人在南洋诸岛开始占据了绝对的种群优势,假以时日,彻底消化吸收残余的土著人口,也是为时不远的事。
不过,距离汉州本土最近的威远岛,人口增长速度却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上一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偌大的威远岛,人口数量仅一百三十余万(不含土著),而且大部分都位于沿海一带。
要知道,威远岛开发时间仅次于宣化岛,早在第二次汉荷战争期间,齐国就开始在该岛设立若干移民定居点,迄今已有九十余年。
整个领地内,人口的分布也是极为不平衡的,而且相对较为稀疏,只有靠着汉州大陆的一片沿海地区,人口稍稍比较稠密,聚集了约五十多万人,相继建立起了威远(今莫尔斯比港)、延津(今巴布亚新几内亚南部达鲁市)、义兴(今巴布亚新几内亚阿洛陶市)、平江(今印尼巴布亚地区马老奇市)、新邵(今巴布亚新几内亚凯里马)、威南(今莱阿莱阿小镇)等十余座大小城镇,并且还有一段长达四百多公里的沿海铁路。
至于威远岛其他地区,则稀稀落落地分布着若干定居点,也多位于沿海或者河谷之处。而广阔的内陆高原地区,齐国并未太过深入,除了各种探险队和考察队曾进入过外,并未设置多少移民定居点。
其实,不难理解,移民定居点的分布必然会强烈地受到健康和自给农业有利的那些环境条件所影响。人口最为集中的地区一般都是在那些排水良好、雨水丰润和土壤肥沃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位于沿海地区的移民点更容易获得便利的海上交通条件。
许多人第一次来到威远岛,都会不免大吃一惊。这是一个风光秀丽,但又荒芜难以开发的岛屿。
对于许多汉州本土人来说,广袤的森林地区和无数条水量充沛的河流,有的还那么浩大,使得他们不免想起自己所居住的环境:各地大致划一,未免单调,地区干燥少雨,平原宽广,无树无木(指内陆荒漠地区),这样对比起来,就可能得到最不能忘记的印象。
即使熟悉其他南洋地区情况的人们来说,也会有新的感觉:威远岛太过荒凉,没有那么多的城镇和村庄,以及大片大片精耕细作的稻田。
而看惯了太平洋和加勒比海成群破碎小岛的人,一见到此岛的广阔面积,更是印象深刻。
对非洲和美洲进行过一番探索的人则会对这里地形变化多端为奇——在很短的距离内,既有高山,又有宽谷,还有崎岖的高原,又是火山,又是沼泽,又有岛屿。
可以说,威远岛是这个世界上最崎岖难行的地方之一,气候和地势结合起来,让开拓者们无法深入其中。
“怪不得,威远总督区至今也未对广袤的内陆地区予以实际控制,任其保持既有的状态,这路也太难走了。”
1737年6月18日,一行三十余人的队伍,牵着马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朝内陆山区蜿蜒而行。他们三日前从金华(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莱城)出发,先是乘坐火车进抵板桥镇(今古萨普小镇),然后征调了五十余匹驮马,沿着简易的土路,进入茫茫山区,前往阳山(今戈罗卡市)。
他们行经的道路如果按齐国交通标准来看的话,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公路。
这条路无非就是清除了沿途的树木,炸开了部分挡道的岩石,填平了少许深沟,然后经过无数人马踩踏才形成的一条勉强能走的小路,蜿蜒曲折,如同巨龙般缠绕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之间,每一道弯都带着无尽的挑战。
乱石嶙峋,泥土松散,山道之险,使得行者步步惊心。不时有落石自高崖滚落,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似是山神在低语警告。群山之中,雾气缭绕,让这条通途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莫测。
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旅人们在很多时间不得不放弃骑乘,而是一只手牵着马的缰绳,一只手拄着粗壮的木杖,缓慢而小心地踏出自己的脚步。
偶尔,清澈的溪流从山间淌下,与山路交错而过,溪水潺潺,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山路旁,野花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给这艰难的旅程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慰藉。但即便是这短暂的美好,也无法让人忘记道路的崎岖与艰难。
当太阳躲在山后,余晖洒满大地,山路显得更加艰险。行人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连同他们的希望与恐惧一同拉扯在这片古老的山脉之上。
民调处驻金华府分站督查梁丰伟取出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随即伸手擦了擦嘴,顺便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
“梁督查,要不咱们在这儿歇会?”行动司主办邱林辉也停下了脚步,低声建议道。
“……不太好吧,两个小时前才歇过。”梁丰伟瞄了一眼征调来的十几名轮值乡兵,一个个脚不软、气不喘,面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有被这崎岖的山路所难倒,心中不由感到一丝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