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翻越内阁呈送来的文件,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
“哦,他今日来太仪宫是向我辞行的。”永隆帝听到总理大臣的询问,抬起头来,笑着应道:“这位普鲁士王子准备返回欧洲了,感念我大齐皇室在他留驻汉洲期间的盛情款待,特地前来表示感谢。普鲁士王国毕竟是帝国经略波罗的海地区的一个重要臂助,对这位王子多方笼络示好,也算是一笔小小的政治投资吧。”
“普鲁士王国地处局势纷杂的中欧地区,周边强国林立,若是想要有一番作为,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韩清山说道:“相较而言,瑞典王国倒是一个不错的战略合作伙伴,刚刚结束的瑞俄战争,更是重新夺回了卡累利阿地区和库尔兰,兵锋直抵圣彼得堡,迫得俄罗斯人不得不将都城又迁回了莫斯科。如此一来,瑞典王国的战略态势得以大大改善,对于平衡整个欧洲大陆的局势,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我记得当年太祖皇帝时期,曾言及,普鲁士王国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国家,若是遇到风云际会,必然会强势崛起,成为左右欧洲大陆局势的重要力量。”永隆帝说道:“我听说,普鲁士王国在二十年前,便仿我齐国模式,在王国全境推行义务教育,规定5至13岁的儿童必须接受教育。需知,普鲁士王国可不是一个财力雄厚的国家,但他们却能拿出一笔非常可观的财政资金来加强国内的基础教育,这般为国家长远考虑,可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国所能做到的。”
“话虽如此,但普鲁士王国的地缘态势委实太过险恶。”韩清山笑了笑,“而且,他们的人口数量太少,领土也太过分散,军事实力也没有形成对德意志诸邦国的绝对碾压之势。若是想要有一番举动,扩张自己的势力,必然会遭到周边国家的一致打压和攻击。”
“先秦战国时期,魏国地处中原,亦为四战之地,其地缘态势较普鲁士更为险恶。但魏国却能在极短时间内迅速整合三晋,继而东击齐国、南压楚国、西破秦国,成就百年霸业,险些一统六国。若是给普鲁士王国一个机会,或是得到强援臂助,难保不会成为一个欧洲的魏国?”
“陛下,魏国虽能制霸天下,但毕竟是地处四战之地,不能持久,在遭到诸国围攻后,终力不能敌,继而迅速衰败,无以为继。”
“”永隆帝闻言,为之一滞,被这位老先生这么一怼,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但观德意志地区,唯有普鲁士王国实现了某种程度上的中央集权,可以做到君臣同心,上下一体,而且他们还有一支规模庞大堪为善战的王国军队。我是觉得,这个普鲁士王国隐有崛起之基,不可小嘘。”
“呵呵,陛下说的是。”韩清山朝永隆帝拱了拱手,说道:“但老臣想提醒陛下,国之大事,除了需要戒急用忍,行稳致远外,还勿要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因素,更不能臆想猜测,妄自决断。需知,陛下一言一行,所思所断,皆事关帝国重大利益之所在。”
“”永隆帝听罢,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对韩清山教训的口吻,心中甚是不喜。但出于对这位年届六十余的内阁总理大臣的敬重,没有表现出厌烦之色,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说道:“多谢老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陛下虚怀若谷,质真若渝,真乃帝国之大幸!”韩清山说道。
呵,一个番邦小王子,学识渊博,又年龄相近,而且还能在极短时间学会汉话,可能是让这位年轻的陛下有了猎奇的心理,故而与之亲近。
更深层次原因,怕是这位陛下想学汉武之举,弄一个“金日磾”随侍身边,以彰显帝王之威。
但要以狎人亲近的心态,想不遗余力地去扶持这个普鲁士王国,那可就有些冒失了。
好在,这位年轻的陛下也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在诸多政事上还是能听得进去内阁僚臣的劝谏。继位两年来,也一直是循规蹈矩,未有任何急躁冒进之举。
前年,陛下提出要搞一场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登基大典,内阁考虑再三后,也欣然同意了“年轻人”的炫耀行径,然后不遗余力地大行操办,让他在全世界面前正式“闪亮登场”。
除了不想拂了这位新皇的面子外,内阁还琢磨着是要趁此机会向世界各国展示一下帝国的强大实力,从而进一步扩大帝国在全球的影响力。
嗯,大典举办的非常成功,世界上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国家基本都派来了重要代表,甚至不少关系亲近国家的国王更是亲自赶来参加庆典,着实让我齐国赚足了面子。
庆典结束后,皇帝陛下也并未过多干预内阁政务,反而非常虚心地学习和了解诸般政务的运作流程和各项决策做出的背景和依据。
作为泰平帝在驾崩前亲自扶持的内阁总理大臣,韩清山有义务做好辅政指导的工作,尽早帮助陛下能熟悉和掌控这个巨大的帝国是如何运转的。
因而,他每周都会抽出两天时间,来到太仪宫,为陛下解疑复盘近期帝国发布的各项政令和重要政务的处理过程。
“老大人,关于对奥斯曼的特别财政援助方案不需要做任何修改吗?”
半响,永隆帝抽出一份内阁提案,沉思良久,然后突然发问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