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意渐浓,外面的温度也开始逐步降低,感受到丝丝寒意的人们不得不添加几件衣物,以适应早晚的低温天气。
在镇州广阔的原野上,农人也开始进入繁忙的收获季节。托老天爷的福,今年风调雨顺,春耕时节没有霜冻,夏天时也没有频繁的雨水,如今秋天已至,辛苦劳作大半年的成果终于可以收获了。
相较于祥和喜悦的田间地头,在双城子县春华镇(今俄罗斯加廖恩济小镇)铁路工地上,却显得有些血腥和暴虐。
来自大坂的浪人大竹俊治一只脚踩在一名朝鲜苦力的后背上,在一名北明监工的示意下,随即便双手高高地举起长刀,腰腹微微发力,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手起刀落,一刀斩下苦力的人头。那颗大好头颅瞬间滚落在地土上,殷红的血液浸透了松软的泥土,显得格外刺目。
杀死一名苦力后,大竹俊治将长刀上浸染的血迹在尸体上蹭了蹭,然后转过头来,将目光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其他朝鲜苦力,眼睛中全是嗜血的光芒,骇得那些人小便失禁,惊叫连连。
“你等破坏工地材料,谋划逃走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个下场吗?桀桀……,如今死到临头,却晓得害怕了?”大竹俊治狞笑道。
三日前,因为不堪忍受铁路工地的繁重工作,十余名来自朝鲜的苦力趁着夜间休息的时候,在工地堆放材料的帐篷里点了一把火,然后便趁乱偷偷潜出营地,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奔着西边逃去。
只要能跑到大秦的地界,就能脱离苦海,避免被继续压榨和折磨的苦日子。说不定,为了彰显天朝圣恩,边墙内的大秦官员还会对他们施以抚慰,编为屯丁,每人分配到三十亩田地,成为大秦百姓。
可谁知道,到了次日清晨,铁路工地上的监工获悉有苦力逃脱后,立即上报地方政府和驻地明军。
明军当即派出了几队骑兵,带着猎犬,循着朝鲜苦力逃去的方向便追了过去。
很显然,两条腿的朝鲜苦力虽然半夜开始逃亡,但最终难以摆脱四条腿的骑兵追捕。两日后,明军骑兵小队经过一番搜索后,在一片山林中发现逃走的朝鲜苦力,当场击杀了四人后,顺利捕获了大部分逃亡之人,并将其尽数押回铁路工地。
负责铁路施工的齐国工程技术人员倒没为此埋怨什么,铁路施工本来就是一个苦差事,在汉洲本土大建铁路时期,也时常会有南洋土人逃跑现象存在,抓回来,将其吊起来教训一顿就是了。
可谁曾想到,北明的监督管理人员却要对这些破坏工地并逃亡的朝鲜苦力施以极刑,以此警示所有铁路工地上的苦力。
而作为工程护卫队的日本浪人,则承担了此次施刑的刽子手。
尼玛的,数名凶神恶煞的日本浪人,跟杀鸡一般,将捉回来的朝鲜苦力摁倒在地,一一斩首于工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不仅让所有的苦力噤若寒蝉,就连在一旁观刑的几名朝鲜官员也吓得面如土色。
齐国工程技术人员在看到这般血腥场面后,虽没有骇然变色,但也硬是一天都没吃下饭。
此前,在北明境内的矿场、铁路工地,乃至政府控制下的大型屯殖农场,也不是没有苦力逃跑事件,但一般抓回来后,都是略施惩戒,然后再继续使用。毕竟,在人口不丰的北明,任何一个劳动力,都是极为珍贵的,可不能随便浪费了。
但是,从开春以来,北明突然决定要将铁路修到秦明边界地区的阜宁堡(今绥芬河市),并责令限期明年六月前必须完工。
很明显,北明为了加强边境地区的控制,更是为了应对秦国可能存在的军事威胁,将本来规划中的双镇铁路向北延伸至勃利的施工路线,直接改变了方向,准备先修条支线,通往阜宁。
我大明跟你们秦国拼人力拼消耗,多半是不成的,但我完全可以利用便捷的铁路线,将自身的内线优势最大化,不论你们秦国从哪个方向攻来,我都可以用铁路快速地将有限的军力抽调过来,形成局部兵力优势。只要撑过了秦军的第一波攻势,将战线稳住,就能获得齐国源源不断的军力援助。
在事关国家危亡和外部军事威胁下,所有的一切都要让路,包括前景远大、经济利益丰厚的镇州-勃利铁路建设。
是故,在这种急迫的情势下,北明不仅要求铁路沿线村屯县镇广泛征发徭役,提供必要的建筑人力,还从北明间接控制的朝鲜咸镜北道、庆尚道、全罗道和忠清道等地征调大量民夫,充为苦力,前来镇州参与这条军备铁路的建设。
好嘛,尔等朝鲜苦力不思尽力劳作,为上国分忧,却要想着逃脱工地劳役,遁入秦国境内,此举不啻为叛逆之行。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痛下杀手,以儆效尤。
北明官员和铁路监工在旁冷冷地看着日本护卫队行刑,丝毫没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这铁路若是未能按照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的期限完工,所有人都没好下场,一旦被牵连了,罢官免职那是轻的,说不定还有深陷牢狱之危。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伱们朝鲜人反正人口众多,就算多消耗一点,也是无妨的。
话说,这帮身材矮小的日本护卫队员也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