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些的。”
王将低沉得说道,整个瞭望台只有他愈加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这,像是无处可躲的残魂灵鬼,幽深骇人。
但少女不是很在意,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得歪头。
“这不是很难猜的谜底,所以理所当然的是最初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我知道你对于自己胜利的美学,对于炫耀,夸耀自己力量的坚持——所以我知道所谓东京市区的死侍群都是假的。”
“因为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想要拉拢我——所以伱一定会在这个东京塔上等着我。”
少女语气越是平淡自然,王将的内心就越是沉下一分。
他
但是,一种从基因深处发出的颤抖却明晃晃得告诉他.
这就是事实。
王将就是在被一个初中女生指着鼻子嘲讽,嘲讽他的计划不够完善,嘲讽他作为执棋者的意图实在太过于明显,嘲讽他没有资格大谈宏图。
而这个初中生,在几乎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仅仅依靠些细枝末节的线索,将隐藏在猛鬼众和蛇岐八家背后的真相逐渐还原。
等等。
“所以,你就是因为我的计划太过于浅显所以发笑吗?我承认,是我小瞧了——”
“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王将的话语被打断,他被迫又一次强迫自己压抑内心的狂躁,抬头看向少女,直视其双眼。而少女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双手一摊道。
“我觉得好笑的是你的愿望本身。”
“愿望?”
“就是成为龙这件事情本身。”
那一瞬间,仿佛有细长的琴弦在空中断裂开来。
本该被抑制的情绪彻底宣泄喷涌而出,这是今天晚上王将的
他可以接受自己因为疏忽大意而技不如人,但却无法忍受自己的理想与野望被人践踏,随之而来几乎凝成实质的怒火化作噬人的洪水猛兽向着面前压去。
那狭长的空洞中,超越东京塔塔尖的金色爆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
那是黄金瞳演变的机制,如果让经验丰富的屠龙者在此刻见证则必然会洞心骇耳,因为那是几乎不逊色于次代种的金色流光。
尊贵,严明,仿佛压倒一切的恐怖。
烈火开始逐渐攀升蔓延,黑色的残骸在炙热的高温下舞动,仿佛痛苦而扭曲的人形,王盘踞于天际,惨白的锯齿下是人们微不足道的血肉和惨叫,赤红往下流动,仿佛那是一座死寂却繁盛,流血漂橹的死城。
次代种的黄金瞳,仅仅是对视就会让锻炼不足的a级混血种当场腿软下跪,而即便是经验老道的a级混血种执行部成员,能够保持著呼吸也就是极限。
龙对于人的威压,实在是太过于让人绝望和无力。
在那几乎覆盖天日的绝望中,少女也是变了脸色。
不是害怕,而是从看人笑话的扭曲笑变成了计划得逞般欣慰恼人的浅笑。
王将展现出了作为猛鬼众首领的气势排山倒海,但也是他被人戳中逆鳞的证明。
逆鳞二字听着很酷炫,有种厚重的神话感和神秘感。
但根据少女的了解,这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说法。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传说中龙的颈部有一块鳞片是倒生的,如果谁碰到,龙就会杀死对方。“逆鳞”即指忌讳或底线,触碰不得,因此也引申为比喻当权者的软肋。
软肋,弱点,说白了所谓逆鳞就是被戳中了痛脚,也就是说.
“你在害怕吗?害怕我否定你的理想。”身着赤红色大衣的少女摆手,那一无所有的手中却仿佛握着汽油瓶,又往王将的脑袋上倾倒。
“你很怕在辩论上输给我?”少女笑吟吟道。
“.藤丸立香,你对自己的话术就这么有自信?”王将嘶声开口。“你就这么确信自己可以驳倒我,而不是反过来被我说服,承认权与力至高无上的尊贵?”
“嗯,当然啊。”
藤丸桑真的不懂的谦虚,或者说她不会给面前这个敌人谦虚。她笑着,美目盼兮,仿佛世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连那盛怒的黄金都随之沉沦,只留下那少女那魔性的魅力。
但明明言语这么嚣张,少女脸上却不狰狞,而是平和柔善。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方才两人眺望的夜景,平淡地开口道。
“王将桑,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把这个城市搅得乱七八糟?而我——来负责把你骂醒。”
王将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军礼服下自然垂落的手臂却是一颤。
这是战争开始的信号,也是他心态改变的瞬间。
事实上,一开始王将只把藤丸立香当成了“可能的敌人”,而且大概率只是被他者推出来充当门面的假象。
一个初中女生,到底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同台竞技?
有什么资格拥有和传承千年的“皇”同级的血统?
但现在他才知道,他似乎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无论这是偶然,又或者无数他所目不能及的要素而汇聚而成的必然,他都必须要正面对待这个破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