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纪林苏来到车窗边时,那道拍击声就消失了。
车窗上不知什么时候,印上了几个凌乱的血手印,在夜色和朦胧月色映衬下,显得万分可怖。
纪林苏用纸擦了擦,发现无法擦掉。
手印是从车窗外印上去的。
纪林苏坐在了窗边,默默注视着窗户。
轰隆……轰隆……
列车行驶在空远寂静的旷野上,星稀月黯,不远处的草木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阴暗环境中,仿佛藏着一只只狰狞可怖的恶鬼,随时都会从黑暗中爬出来,择人而噬。
砰、砰、砰!
拍击车窗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纪林苏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但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影子。
车窗上又多了几个不完整的手印。
【守则十一:严禁打开车厢窗户。】
今天他必须看看,车窗外有什么诡!
纪林苏起身,将手放在了车窗把手上,缓缓朝旁边推开。
观众本就被那接二连三的声音弄得惊疑不定的,如今看到纪林苏竟然要迎难而上,一个个都急了。
“不是兄弟,别作死啊!”
“大家都是对诡避之不及,谁家好人迎诡而上啊?!”
“我承认你有一点实力,但是也经不起次次这么作死。”
“有实力,但太年轻,太浮躁。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建议哈。”
“笑死哪来这么多爹味大叔,你们就是酸,嫉妒苏皇的实力!”
“来来来,赌他开窗是死是活,一根辣条为赌注哈……”
弹幕吵吵嚷嚷。
这边,伴随着刺啦作响的声音,纪林苏已经将车窗彻底打开了。
一股凉风涌了进来,吹得人身上不禁激起了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
纪林苏摸了摸胳膊,随后一手扒在窗框上,将脑袋微微探出窗户,左右逡巡了一番。
没有任何异常。
哒,哒。
纪林苏刚把脑袋缩回来,却听到了一阵黏腻的攀爬声。
他下意识低头往下看。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骤然冲了出来,朝他直逼而来!
它从车窗下忽然冒出来,迎面而来的冲击感,令人下意识的心跳加速,身体紧绷。
焦黑如枯枝的手臂扒在车窗上,那张脸一半被烧得焦黑碳化,另一半从耳朵部分,仿佛被硬生生撕扯了下来,血淋淋的脸皮垂挂着,半掉不掉,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它咧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齿尖如同鲨齿般尖锐密集,令人不寒而栗。
在它大张着嘴,朝纪林苏扑过来的时候,纪林苏眼疾手快抄起桌子上的果皮盘,直接倒扣在诡的大嘴上。
“兄弟饿了?来来来,吃点垃圾填饱肚子。”
不锈钢的盘子里装满了各类果皮垃圾,此时倒扣着,垃圾尽数落入了诡异大张的嘴里。
各类瓜子皮、果皮卡在喉咙里,几乎堵死了它的气道。
它瞪大了没有眼球的眼眶,眼眶周围的肌肉被拉开到极致,几乎要被撑裂。
焦黑干枯的手锁在喉咙上,拼命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
诡发出了如同漏气风箱般嘶哑难听的喘息声。
它拼命咳嗽着,却难以把全部果皮给咳出嗓子外。
噗——
几片瓜子皮被它咳了出来,然而有更多的果皮涌进喉咙里,让它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它怨毒的瞪着纪林苏。
纪林苏手里托着另一盘垃圾,露出一个万分纯良的笑容,“没吃饱?这还有一盘。要不我把隔壁大哥的拖鞋拿来给你尝尝鲜?”
“……”幽怨又愤恨的小眼神剜了纪林苏一眼。
那颗脑袋飞快的缩了回去,瞬间消失在了车窗旁。
甚至因为过度慌张,还落下了一块脸皮挂在窗框上。
下一秒,一只干枯的手从窗户下伸上来,一番摸索,飞快将脸皮给捞了回去。
那紧张又谨慎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
在纪林苏折磨诡异的时候,其他玩家睡到一半,同样听到了窗外的敲击声。
不同于纪林苏的轻松,他们被那持续不断的声音折磨得几乎神经衰弱。
门外的声音才消停没多久,车窗外又传来异响。
大部分玩家都死死堵住耳朵,催眠自己强行入睡。
然而一些玩家,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轻度污染,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起来。
在那道声音锲而不舍的响了很久后,玩家终于忍不住了。
他从床上起身,双眼无神,神情呆滞,每分每秒的折磨,已经让他有些神志混乱,甚至分不清现实和诡异世界。
他来到车窗边,砰的一声打碎了窗户,怒吼道:“敲你马!能不能让老子睡个安稳觉——”
话音未落,他就被黑暗中匍匐的影子袭上了面门。
咔嚓,咔嚓。
一片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里,碎肉混着鲜血,黏黏嗒嗒的滴落一地。
啪嗒。
一颗眼瞳已经涣散的眼球,啪嗒一声掉到了窗框上,无神的盯着远方。
夜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