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澜无声地坐着,用手巾反复擦着双手。
静静地听着,柳韵锦说着句句感谢。
这感谢好似是有味的,不但甜,且还涩。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柳韵锦被那块湿漉漉的布,捂过口鼻后,会如此喜悦。
他同时也好奇着另一件事——难道,人与人的尿液,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这是解毒的方法的话,那他也有啊,完全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又是要蒙眼,又是要宽衣解裤的。
可,在殇沫连续含羞,向柳韵锦说明一切后,他大致也知道了,殇沫与柳韵锦中的毒,乃是飘香酥骨散。
解毒的方法,也只有这么一种。
然,使他万般没有想到的是,柳韵锦不但丝毫不在意,且,还向殇沫询问了“成婚事宜”。
“师姐啊,你应该闻出来布上是什么了吧…这,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事,师父曾在与我讲述他的过往时,提到过此毒,想要解此毒,真的也就这一种方法…”
“我也是觉得,我用我自己的那个啥,解我自己的毒,绝对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我自己也不会嫌弃我自己嘛,不过…”殇沫挠了挠头,“不过,就是也让师姐你闻了我的…我的…”
柳韵锦痴痴地看着殇沫,从湿漉漉的布块捂上她的口鼻到现在,她都没有擦拭的动作。
现下,她听到殇沫的解释后,脸上反倒也逐渐露出了喜悦之色。
“没事,不都是为了解毒嘛,师姐知道,师姐知道…”她突然顿住了,也在这瞬间绯红了脸,“那个…我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再做你的师姐了…呀…”
“那个…师姐…你想怎样都行…都行…”
“你…你真的要与我成婚吗?”
殇沫瞥了一眼谢清澜,又转向柳韵锦,道:“成,当然成,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过几天,我们就去宣府,那里有个叫‘极乐阁’的地方,我们就在那儿成婚。”
他话落,也对着柳韵锦恬笑了起来。
可,一旁的谢清澜,却坐不住了。
他一副“做家长”的样子,气势汹汹地走向殇沫,一把将其拽出屋外,“你疯了?不但要与韵锦成婚,还要到那个什么‘极乐阁’中办喜事,先不说那‘极乐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就单说冷溶月吧,她知道后,会如何想?又会如何做呢?”
他接着说:“还有,韵锦可是你的师姐,从小到大都是对你甚好的,就算你是少门主,也不能如此糟蹋她,你是认真的吗?”
殇沫沉默了片刻,在这期间,他也一直凝视着谢清澜。
——谢清澜说:从小到大柳韵锦都对他甚好。这一点,的确是事实。
可,他眼前的这位三师哥,又何尝不是在全心全意为他好呢…
就算,他是师父郭明轩钦点的少门主,谢清澜只能接受这一事实。
但,这么多年来,谢清澜能一直对他好,也绝不是因为什么少门主的身份。
而是,真正的认可,真正的偏爱。
——他们曾一起长大,一起守卫师门,一起并肩作战,生死相随。
他只是他的师哥,却如同亲生兄长。
他们原本都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却可以同行至今。
这已不单单是情谊,更是永远无法割舍的亲情。
他笑了,他对着谢清澜欣慰地笑了,“师哥,你知道为什么我偏要用我自己的尿吗?说实话,我还真有些嫌弃你的…我都想象不到,若真是你将沾满你的那个啥,捂在我的口鼻上,我会是什么反应…估计,我要吐上三天三夜都不止…”
“呵呵呵~”谢清澜大笑,笑得是那般得爽朗,那般得无拘无束。
“你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偏偏你又是本门的少门主。”
殇沫渐渐收敛了笑意,低头严肃道:“师哥,我可以告诉你,我与韵锦师姐成婚是认真的。还劳烦师哥你飞鸽传书回‘天翱门’,想办法让溶月知道这件事。”
谢清澜,勐然一愣,“少门主你都想过了吗?已决定要这样做了吗?”
殇沫,道:“是的,我已决定。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天翱门’和溶月的‘暗之影’是有联络渠道的,负责联络的,应该也是师哥你吧?”
他接着说:“在信笺上,务必要写明,我和韵锦的成婚地点是在宣府的‘极乐阁’中。”
谢清澜,迟疑道:“溶月不会因此离你而去吧?”
殇沫,笑了笑,“这些年,就算我能找到她,也和陌路没有区别,韵锦师姐一直都是她心头上的一道坎,我原本也是想要逃离,尽可能地去拖上些时间的,因为我始终相信,时间是可以改变所有的,但,使我没想到是,最终...我还是错了。”
他接着说:“时间固然可以改变很多,可也有时间无法改变的,那便是对一个人的执着。这好似也成了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