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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〇章 备礼赴宴 (上)(1 / 1)


世间情感,本就凉薄。

有用,胜过交心;有利,胜过深情。

这原本,好似也无错。

若,关尘不选择妥协,便就会失去生命。

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背弃师门,越过道德底线,只为苟且,倒也能说通。

但,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只为活着而活着,这未免有些无趣。

而,无趣永远只是表面,内心早已极端变态。

显然,他已经有了更加可怕的想法和野心...

走出‘芙蓉阁’的冷溶月,终于理解殇沫为何会慌乱、会颤抖了。

对于殇沫而言,他失去了一位二师兄,即便,这位二师兄并不讨喜,却也是他的二师兄。

然,对于冷溶月来说,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一位师哥呢?

她与关尘、应萧索同拜故遗名为师,本应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也让她看尽了人间冷漠与誓死都要守下尊师声誉的热血真情。

殇沫可以接受这一切,但,他却绝不想让冷溶月也同样经历这些。

关尘这般凉薄的做法,他一个人去面对已经够了,他可以不喊不叫、不骂不恨地默默接受所有。

怎奈,关尘的多重身份,也让冷溶月无法避免伤痛。

这可能就是一个人的业债,但,每个人的业债也通常不属于独自一人,更会涉及到多人,造成多人的损伤与伤害。

正如,一个男人莫名地死去,他的死绝不是一个人的死,也会让一个孩子失去父亲,一个女人失去丈夫,两位老人失去儿子,兄弟姐妹失去亲人…

所以,只要深入一个人的生活,或是与一个人产生了关联,就会带来相应的因果。

在这样的因果中,包含了一切爱恨情仇,生死有命。

冷溶月之所以不想再说下去,也是不想将这种深埋在心底的隐恨,继续发酵。

毕竟,一个关尘就同时牵连着她和殇沫、谢清澜三个人。

现在,她已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喜帖,这张喜帖上标明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她也意识到,是应该好好地去备上一份贺礼,一份祝福了…

六朝金粉地,最忆是金陵。

三四月的应天府,满是“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的春色。

这里的气息,完全掩盖了过去的烦恼与苦痛,每个百姓脸上都洋溢着新的笑容。

无论过去怎样,此刻,满城的花色,处处浪漫,偶落的花瓣也让人感到心清气爽、好不自在。

‘海棠如旧阁’中的海棠,也应是到了最繁盛的时候,尽管,那里的海棠花终年不败,却也有兴衰之别,繁稀之差。

冷溶月止不住去想,也止不住去回忆,那里有着她一生最美好的光景。

虽然,她还很年轻,但,她也知道,那里将会成为她这一生最难舍之处。

此刻,她并未在‘海棠如旧阁’中,反倒是择一石板凳小憩,被花香环绕着,沁人心脾。

花红柳绿,春水悠悠的秦淮河畔就是这样,无论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难以遮挡花香四溢。

空气中的芬芳,并不繁乱,而是被凌寒傲梅所霸占,它们挺过了寒冬,荡去了白雪,也开得正艳、正浓。

远处,细柳的缝隙中,藏着一株玉兰,它在油绿的嫩枝和嫩芽之间竟毫不突兀,反倒有几分绝美。

但,使得景色全然绝艳的,却并不是这株玉兰,而是,尹人影。

尹人发梢轻拂,群缕微曳,映在水间,伴在嫩绿与纯白之中。

尹人一身绿衣,那绿衣裙比那嫩绿的柳头还要清新澹雅,比那纯白的玉兰还要灵动。

看一场场花事,醉在江南画卷中,能够入画的尹人,也绝不是寻常女子,能够与画色融为一体的尹人,更不可能是庸脂俗粉。

那尹人在笑,对着冷溶月在恬笑,突然,那尹人纵身跃起,零落了玉兰,触摇了嫩柳,伴在春风中,横在暖阳下,直掠向前。

冷溶月也几乎同时起了身,顾不得手拎的贴红糕点与竹篮花果,扑了上去。

两姐妹在秦淮河畔拥抱,倒影在秦淮河中旋转,使得满城花容失色,使得河畔男子惊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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