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寒风以待,皓月早悬。
没有月的寒风,不能算是寒风。
在缕缕阳光下的寒风,就算再凌厉,也称不上严酷。
现在,寒风已席卷天地,扬起着万般戾气,使得逐渐闭户的府门、屋舍更显凄凉。
然,故府的门前,却意外地升腾着暖意。
这暖意并非是一种热闹,而是,暖炉上的水壶与桌几上的饭菜,实实在在的温度。
另外,便是一盏刚燃起的烛火,在府门阻下些许寒风后,晃动着无处安放的光亮。
这一切,都是阿棠搬至到府门处的,而他也独自坐了下来,缓缓地饮着粥,慢慢地夹着盘中的菜。
他好似在等人,确切地说,他是在等一场买卖的到来。
暖炉上的水,已滚烫的发出声来,这是水在沸腾时,憋在壶中的热气从壶嘴里窜出来后的声音,也是这漆夜中独有的声响。
“看来‘灭影门’也不像江湖传言般冷肃,还是懂些待客之道的,”夜幕中出现了五个人的身影,当前的一人气宇轩昂,眸光锐利,他的声音更有着十足的威严,“既然,水已烧好,那就为我们泡些茶水喝吧。”
“呵呵呵,也是,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也着实有些渴了。”
“呵呵呵,灭影绝杀江湖戮的‘灭影门’,原来如此得温馨,如此得懂礼数。”
随着第二人、第三人的开口,第四人也缓缓说道:“可,即便是如此,也逃不过今晚被我们五兄弟血洗门庭的命运。”
他们笑了,仰天狂笑,这笑声中带足了蔑视,亦带上了毁天灭地的气势。
阿棠却还是自若地坐着,小桌上的饭菜已被他吃干净,壶中的水正被他提倒进茶盏中,而,茶盏中的茶粉也绝对算得上是上品。
因为,茶香虽澹,香气却也飘扬四散,笼罩一方。
“好茶!”第一人凑上,在阿棠的对面坐了下,“这茶,叫什么名字?”
阿棠渐渐抬眼,澹澹一笑,“我也忘了,只知道它没被我磨成粉之前,是细长且浓绿的叶子,叶子周边还带着均匀的叶齿。”
第一人直接伸手,去端小桌上已泡好香茶的茶盏,“不管是什么,老子一喝便知。”
他并没能如愿地喝到茶,因为阿棠已在半空中扣住了他的手腕,两人也在这一刻深邃地对望着。
“这茶,你也是能喝的,可是呢,我摆在府门处的这张桌子啊,实在太小,你我对坐下来都显得有些拥挤,又怎能让你带来的其他四位兄弟一起坐下来喝茶呢?”阿棠的言语逐渐讥诮了起来,“哦~你不会只想自己饮茶吧?”
“你!”来人顿时愤怒,双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本就小的桌子也在瞬间崩裂,“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你可知道我们是来作甚的?”
桌上的物品已稀碎在地,唯独那盏刚泡好的茶,却被阿棠拿在了半空中,“这茶粉啊,我磨了许久许久,现下既然已被我泡成了最上品的茶,还是不要浪费得好。”
其他四人见状,也在第一时间剑拔弩张地走向了阿棠,异口同声道:“放肆!”
第一人展臂,阻下了其他四人想要立即攻杀阿棠的举动,随后,他将眸光紧紧地凝向阿棠,森然一笑,“如果我告诉你,你手中的这盏茶能换你一条性命呢?”
阿棠澹澹地“哦”了一声,“没想到,我亲手泡得这盏茶,竟也变的如此得值钱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这些天只要是来到故府的人,都说要取了我的性命,我已分不清前来之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第一人,沉声道:“你可知,我们五人是谁?”
阿棠站了起来,缓移手中的茶盏到鼻下,只见他深深地嗅了一下,便露出了万般享受的神情,“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在江湖上有着怎样的威望和地位,只要你们来到了故府前,都是和前些天来此的人一样,是来挑战‘灭影门’的。既然,都是来挑战‘灭影门’的,那便也都是一种人了...”
第一人,立即道:“哪种人?”
阿棠的眸光,突然闪动起光亮,那是自信到极点的光亮,亦是一个胜利者才具备的光亮,“死人!”
“死人”两字,他并没有说出来,但,他也在心里默念了千百遍,讥嘲了千百遍。
然,从他口中说出的,则是另一番让人哭笑不得的言语,“都是要交钱的人。”
他面前的五人,已全然愣了住,良久后,第一人才又迟疑道:“我们来灭掉这故府,还需要交钱?”
“当然,在这江湖上只要是相互比斗的,无论是搭建擂台也好,还是清理现场留下的血渍也罢,都是很费功夫的,”阿棠,说,“你们如果真灭了我身后的故府,那要想把整个故府给清扫干净,那就更难了,所以,你们提前交些银钱,也是不过分的。”
五人彼此互看了片刻,其中的第四人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