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勾下唇,复又恢复一脸的慵懒之色,“回去问太傅便知为何。”
霍锦成略一想便知为何,一个太傅,一个手握重兵的平南王,一文一武,任谁都会忌惮。思及此,他心下一沉,“殿下,有桩事臣恐是办错了。”
“哦,何事?”太子一下坐了起来。
“平南王的闵侧妃有一内弟,曾买凶欲行刺平南王的嫡女和其幼子,昨夜里臣带人把他押去城郊庄子上看管起来了。”
太子又躺下了,“本王让你明面上别和他们来往过密,免招人注目,可没让你不管他们死活,若是他们在京城有个闪失,本王只拿你问罪。”
这叫什么事?想那丁有田妥妥一农户出身,不仅娶了平南王嫡女还入了太子的眼,他自个愿护丁有田周全和太子下令让他去护他周全,这是两码事。
他心里正有点不是滋味,又听太子道:“锦成,你和瑾瑜打小伴着本王一块长大,因着太傅这层关系,本王同你又更亲厚些,莫要辜负了本王对你的期望才好。”
霍锦成面色一凛:“是,臣定当尽心竭力。”
太子点头:“嗯,你办事本王是放心的,在王爷回京前他们在京城的安危,本王就交与你了。”
“那南相那儿......”
“不急,南相那头可以先放一放。据本王所知,南相从未收过徒,你们几人在丁贤村待过一段日子,朝中官员虽则都知晓你们必定认得,但避人点耳目总是好的。”
“丁有田那,私下里只要你以诚待他,日后真有个什么波动,本王想南相即便不愿出手相助,他的徒儿自也不会坐视不理。”
“殿下所言极是,臣知道如何做了,臣告退。”
“你去吧,叫小施进来。”
霍锦成出来没看到小施,去太子宫里画师所在的集贤院也没看到人影,他又找去内侍院隔窗看到小施似在伏案写信,他直接闯了进去。
“你孤身一人给谁写信?”
“拿来!”
他朝小施伸出手。
小施面上惊惶之色已尽敛,没有迟疑,他把写给刘瞎子没来得及藏好的信递到他手上。
霍锦成扫眼他写了一半的信,眉一扬,“二师伯?”
风清子是南洋子的师兄,这个霍锦成知道,也知道南洋子还有个师弟,但那师弟姓甚名谁不知道。
“跟我去见殿下。”
他把小施带去了太子面前,把信给了太子,小施一脸坦然,因为他在信里仅仅只是告知刘瞎子,霍锦成和太子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并写道太子若顺利继承大统于国于民都比雍王继位要强,言下有恳请刘瞎子相助太子之意。
是以,他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顶多就是一个知情不报的罪。
“你父亲是花信子?”太子阅过信抬眸看向小施,问道。
“花信子?”霍锦成眉头皱了起来,花氏当初是为寻找失散的弟弟才来京城,芸娘说花氏大他十七岁他并未相信,大宴国花姓寥寥无几,小施都二十出头了,若他父亲花信子真个是花氏的弟弟,那么花氏......
他看向小施,小施因着风清子已死,大仇得报,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故如实回禀道:“是,家父正是南相的师弟,只因在皇上率众攻打最后一座城池时相助过二师伯,假意投靠风清子与二师伯里应外合拿下了城池。”
“家父生性闲云野鹤惯了的,之后便辞别二师伯带着一家隐居偏僻小镇,却终被风清子那厮寻访到踪迹,除奴才侥幸存活下来,一家尽皆遭了他的毒手!”
“你父亲可有个姐姐?你一家是否嘎脑族人?”霍锦成在他话落音后急急问道。
小施看他眼,“是,家父也确有个姐姐,在族群被灭时失散了。”
“那你可知你姑母的名讳?”
霍锦成微有些失控,太子此时也猛忆起他娘子姓花,因而也问了句,“你姑母的名儿可知道?
“花灵。”
太子见霍锦成眉头一松,但小施接着又道:“也叫花柔。”
“花柔?”霍锦成脸一下变色,嘴里喃喃道:“这如何可能,怎么会?”他朝小施跨进一步,“那你姑母今年岂不四十有八了?”
小施不明所以的点下头,“正是。”
太子不厚道的笑了,见霍锦成看向自己有心憋住笑意却没能憋住,索性大笑起来。
“殿下!”霍锦成心有不悦,他倒不是在意花氏比自己大了这许多,而是花氏在他心目中一直宛如圣洁的白莲花一般,美好娴静,与世无争。
“勿自扰,世上同名的大有人在,你娘子本王不是没见过,顶破天二十来岁,世上哪有女子拥有如此神奇的驻颜之术的?”太子笑罢,安抚他道。
霍锦成道:“臣并非因为她岁数比臣大而失意,臣只是......觉着她是世上最没城府的女子,实没想到她会隐瞒臣。”
太子唇角又忍不住勾了起来,“你有问过她岁数?若问过,她隐瞒了,方可认定她骗了你。若你从未问过,何来隐瞒一说?”
霍锦成皱眉回想了一下,好像他真个从未曾问过花氏年岁,太子看他这样便知他没问过,“别再自寻烦恼,都是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