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全把田氏母子送了回来,田氏待产前就去了县城早待得不耐烦,加上家里还有两个离家久了她实在不放心,闹着要回家来做月子,马福全只好依她。
“正好,月娥和她哥哥来了,有她在我就能腾出空来,嫂子和小侄子交给我你不用担心,安心搞你的事。”简宁笑道。
“我就为这事来的,我岳母也会隔天过来,家里我就拜托你们了。”马福全冲她和常氏拱了拱手,“到时请你们喝满月酒。”
常氏道:“客气啥,咱两家挨着住了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包管将她母子给你侍候得白白胖胖的。”
“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有劳了。”马福全又拱拱手,“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忙着。”
“别急,我现在过去你那,你去池塘,有田和月婵都在,你去提条鱼来,一会炖锅鱼汤。”
常氏对着简宁笑道:“告诉桂芝,一会出酒不用管了,我也抽空过去看眼,正好把做给小路的两件衣裳给她送过去。”
在廊上铡草料的丁三爷听见,起身过来对常氏道:“我替你生火看着,你要去这会同着有田家的一块去,还可以同她多说会话再转来。”
“那敢情好,明儿我得空了替你铡草料。”常氏欢欢喜喜的同着简宁一道去了田氏家。
田氏看见她俩走来也是极为欢喜,“还是老姐妹好,我去这么些天家里帮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回来一看心都是暖的,要不我成天欠你们呢。”
常氏俯身一边抱小路一边嗔她眼道:“去你娘的,才去县城几天嘴就学得抹了蜜似的,你那心里要欠也是欠小路他爹欠你几个娃,哪还有空地儿来欠我们,是吧,小路?”
“哟,咱小路醒着也不哭不闹,这俩眼珠子黑不溜秋的,长得真俊,像他爹,两眼有神,又大又亮,真好。”
田氏一听笑得更欢了,“真个一点不吵,除去饿了尿了,一点不带哭闹的,同他二哥幼时一个样。”
“只小麦小豆爱哭爱闹,两个讨债鬼。”
常氏笑着剜她眼,“你就嚼蛆吧,看小麦听到不跟你蹦高。”
田氏道:“他敢!敢蹦高看他爹不揭他皮。”
简宁洗了手过来从常氏手上接过小路,常氏道:“你听听,这人如今轻狂成啥样,从前没听她把她男人挂在嘴上,这是知道我没了男人,偏来气我。”
“啊哟,这可冤死我了,我要有故意气你那心让我天打……”
“说啥呢你!”常氏忙一手捂住田氏嘴,“我同你说笑呢,你好好的瞎起什么誓,还不给我呸三口,想折我寿是咋的?”
“呸呸呸!”田氏忙侧身呸了三口。
“我给小路缝了两件衣裳,我去拿来,等着。”常氏笑吟吟的回家打了转来,把两件衣裳撂下又转身去洗了手,转来才从简宁手上又抱回小路。
简宁看在眼里暗赞常氏心细如发,其实她洗手只是做为医生的一个习惯,担心手上有细菌会感染婴幼儿娇嫩的肌肤,但古代一般人哪有那么些讲究。
由此可见常氏极有眼力见儿,像这样的人就跟海绵似的,擅于吸收身边人的优点,从而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丁盛现在还是老样子吗?还是一直不同你说话?”简宁问常氏。
“由他去吧,我早想开了,权当没他这个人。几时他要想通了,自己去族学好好上学,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再供他去镇上或县里就学。他要一直这么着跟我犟着,趁早当他死了,要把他供出来将来做了官儿,不定要害多少人家破人亡。”
常氏说这番话的时候容色平和,看不出一丝愁苦,显见她是真的想得透透的,简宁也就彻底放了心。
马福全用草提了两条鱼回来,扬起一条告诉常氏,“这是有田老弟给大丫小丫的,我一块收拾了你收工回去时记得过来拿。”
“行,我不同你客气。”常氏笑道:“把鱼鳞打干净点,洗好剖好,晚上我拿回去只任下锅了。”
简宁道:“我坡地那里种有紫苏,我去扯点来,做鱼放点紫苏味道更鲜美。”
她走后,常氏抱着小路在床边坐了,小声对着田氏笑道:“你不用担心满月后丢了饭碗,里正那老东西得了五十亩肥田,翠姑早又没心思干了,私下向我打听过好几回,问你还打不打算继续干。”
田氏闻言一下坐直了身子,“你咋同她说的?”
“我没张她,她一提我就转开了话题,我不知你心里咋想的我能咋回她?”
“都是一样的乡下人,偏她把自个看得金贵些,冷不得热不得,动不动抱怨。好几回了,我瞧见她故意当着简妹子面叫苦,明里暗里闹着想涨工钱,简妹子只作没听见,根本不理她那茬,白讨个没趣。”
田氏轻呸一声,“没良心的懒骨头,还想涨工钱,满天下打听去,看哪还有这么凭良心的东家!我要闲着浑身都难受,她不想干正好,我用布带背着娃照样不耽搁我干活。”
“你俩在叽咕啥呢,可别吵着我儿子睡觉。”马福全拿块抹布擦着手,走进来咧嘴伸长脖子看了看马小路,“嗨,臭小子,睡得还挺香。”
田氏在他手臂上拍了下,“自个说话跟打雷似的,要吵也是你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