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没料到刘氏敢明目张胆的跟她动手,还是当着老大的面,险些把鼻子给气歪,指着刘氏冲老大怒吼道:“你是死人啊?今儿你要不揍死这娼妇我不活了我,我死给你看!”
她满心以为老大还会和从前一样,不说给刘氏一个窝心脚,最起码也会狂扇她两耳光。
但,老大只是冷漠地瞅她一眼,“我啥也没瞧见。”
他说着扯脚要走。
“你个杀千刀的哟,你看你明儿讨不讨得到好死!”孟氏气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爬起欲亲自动手教训刘氏。
她抡圆了胳膊,然而,没等她靠近刘氏,老大嘴里说着“你要干啥”顺手推了她一掌,不想心烦之下这一掌力气大了点,直接把老孟氏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还是方才被刘氏推倒的原地儿,半边屁股都快摔麻了。
这家伙,把孟氏给气爆了,当即拍打两腿扯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老头子啊,要出人命了,快来看你养的好儿子啊,这都动手揍上亲娘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老丁头昨儿因太过兴奋没睡好觉,回来吃过午饭就在房里补觉,反正老六那三亩地今儿有老二老三帮着种,他偷个懒跟家呼呼睡上了。
他这里正睡得香,让孟氏几嗓子给嚎醒,迷迷瞪瞪爬起走出来一看,见孟氏在地上打滚,再一问,听孟氏嚎叫着说是老大两口子动手打了她。
这还了得,老大今儿敢动手打他娘,明儿是不是就敢揍他这当爹的了?
老丁头眼往四下一睃,大步走去墙角抄起一把锄头直奔老大。
”他爹,快跑,快跑!”刘氏见老丁头两眼发直,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生怕他盛怒之下一锄头把老大的脑袋给挖掉半边,忙不迭往外推着老大,让他先出去避避。
老大从小就唯他爹命是从,老丁头就是他的人生标杆,在他心里就跟高山大海一样,从来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
兄弟六个,老丁头对他也是历来高看一眼,事事都让兄弟几个向他看齐,无形中老大也越发自律,处处带头起着表率作用。
自前回去竹岭县卖粮,转来后老丁头对他渐渐不再像从前那般,明里暗里总流露出对他的不满,好像卖粮没赚到钱是他的错一样,慢慢老大也冷了心,凡事不再像过去那样积极上心。
可多年来对他爹的敬畏之心早已刻在他骨子里,当看到老丁头举着锄头恶狠狠地扑向自己,他整个人都傻掉了,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刘氏推了他几把他才醒过神,撒腿就往院外跑去。
不跑那一锄头挖下来他哪还有命在?
他又不是傻的。
老大一气跑出老远才站定,想起他爹方才那架式,像是真要取他性命还一阵后怕。同时心里的愤怒也在一点点滋生。
天地良心,他压根没想对他娘动手,当时是咋个情形他都想不起了,只知道她娘跟疯了般要撕打刘氏,他下意识推开他娘,不过是劲用大了点。
劲不大,他娘当时那样推得开?
老大不觉得自己有错,家一时半会回不去,他干脆找人借了锄头扛上去了地里。
“大哥,回来了?事情办得咋样?”
老大半路遇到去地里帮忙拔草干活的方氏高氏,二人看见他忙紧走几步上前打着招呼,不想老大默默瞅她俩一眼,一声不吭扛着锄头过去了。
“这是咋了?”高氏扭头看他,嘀咕道。
方氏扯扯她,“还用问,肯定出了啥岔子,回去问问爹娘就知道,快走吧。”
老大经过老三家的几亩地时,老三叫住了他,“大哥,就回来了,咱爹呢?”
“甭提了。”老大撂下锄头,往地上一顿,“听我的,从今往后再莫跟着爹娘瞎起哄,自老四搬出去起,爹跟娘哪件事办得顺当过?全村人都有野味吃,咱几家哪家捞到一口了?不都是拜爹娘所赐,听他们的就没好果子吃。”
“到底咋个回事?快说说。”
老二也拖着锄头过来了。
老大把事情经过跟他俩摆了摆,“你们说哪有这样式的,我同你们大嫂一文钱没带出去,爹跟娘愣是不给我们出钱,要不是老四媳妇我跟你们大嫂这会还在路上呢!真他娘的气人!”
老二老三一向是听老大的,尤其老三,“爹跟娘太过份了,打小这家里家外大哥出力最多,油壁车才几个钱,竟忍心让大哥大嫂步行回来,又不是十几里路,天底下都找不出这样狠心的爹娘!”
“大哥,你真跟娘动手了?”老二问道。
“你狗日的长脑没长?我能跟娘动手吗?再咋说她也是咱们的娘,我能干那遭雷劈的事?咱娘啥人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我那叫动手打她?她当时那样子都能生吞了你们大嫂,我只是挡了她一下,娘自个没站稳,怪我?”
“咱娘也真是,还有爹!”老三想起就生气,他和老二两个一大早下地,想着老大跟爹娘为着他们几家的事去了县里,便先挑了几担粪浇了老大老六他们各自的三亩地,又松地锄了草,忙活完他们那六亩地才来忙自家的,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更令老三生气的是老丁头回来了,也不说来地里帮忙,气愤不已地道:“亏得我媳妇机灵,昨晚就同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