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田微眯起狭长的凤目,斜睨着她道:“他不是布商,我也不戴帽子出门。”
他这样说是有典故的,有对夫妻,男的经常外出,女的在家和一卖布的好上了。有一次,男的突然回来,差点将卖布的逮到,后来女的用绿色的布料做了顶帽子给自家男人,并和卖布的约定,看见她家男人戴上绿帽子外出就可以来私会了。
简宁听他提到戴帽子出门,就知道他理解其中的意思,她举起两手在他眼皮下晃晃,“我这双手除了会扎布偶,还会做帽子,以后再妄言,信不信我就给你做顶帽子戴。”
“好啊,那索性今晚吧,夜里你别去西屋歇了,我也不去东屋,咱们回自己屋,我守着你做,如何?”
他笑眯眯地凑在她耳畔道。
“你想戴我偏不给你做,气死你!”简宁抱上阿蛮给他们买的礼物,以得胜者的姿态挺胸抬头回屋去了。
丁有田唇角带笑,冲杨瑾瑜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往正屋去前,又叮嘱二妞三妞,“都是一样的,一人拿一样,不许打架。”
待他们一走,二妞三妞欢呼一声,立刻爬上椅子,开始专心致志分着礼物:“你的,我的;我的,你的……”
起先,两小只分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争议,东西确实都一样,连颜色都一样。可分到一半,发现两枚红色小发簪,一枚是蜻蜓,一枚却是蝴蝶。
同样都有长长的触角,轻轻一碰就会晃动,式样既精致又灵动。或许阿蛮挑的时候没注意,又或许一样只剩下一枚,三妞两手往身后一背,“你是姐姐,你先挑,你挑剩的归我。”
二妞犹豫症犯了,怎么办,两个她都好喜欢,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三妞催促声中,她犹犹豫豫地把蜻蜓发簪推向三妞,“你……”
“的”字还卡在嗓子眼,瞧见三妞展露笑颜,伸手来拿,她又一把抓了回去,迅速将蝴蝶发簪推了过去,“你的!”
这下三妞不乐意了,她是个极守规矩的人,说好你先挑,要是二妞开始就把蝴蝶的给她,她没二话。
中途变卦,这可不行。
她向来手快,一把将二妞手中的发簪抢了过去,二妞“哇”的一声哭了,跟着去她手里抢。
两人原本隔着饭桌跪爬在椅子上,为抢夺发簪爬上了饭桌,争抢中蜻蜓一只触角掉了。三妞怒极,舍了发簪,两手掐住了二妞脸蛋,还咬着牙持续发力,小面目很有几分狰狞。
她掐着二妞脸蛋,二妞一手拽扯着她耳朵,一手扣着她脖子,嘴里大声哭喊着。月娥最先奔进来,见她俩在饭桌上拉扯着,吓得手足无措,生怕她俩稍有不慎跌下来,一个劲喊着:“田姐姐,常姐姐,快来呀!”
田氏常氏对这两个小东西打架已经司空见惯,很多时候她俩打一下,没人管,她们自己就好了。
反正隔阵子两人就变大花脸,她们都免疫了,不过听月娥喊得急,她俩还是过来打眼望。
“哎呀,小祖宗啊,这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快撒手!”田氏几步抢上前,常氏和月娥也来帮忙,可两个小家伙对打架似乎有了心得。
你将她们手掰开,她们便用嘴咬,等你来扯她,两人手又掐住了对方,大有血战到底的架式,倒把她们三个拉架的整不会了。
“咦,好像有什么事,我去看看。”小四在马厩拴马,听到前院隐有动静,待要过去,丁三爷道:“嗨,不用管,多半两个小娃儿又干仗了。”
“啊?是,二妞三妞吗?”
“呵呵,一会就好了,猫一阵狗一阵的。”
丁三爷说着挥挥手,驱赶着在烈焰背上跳来蹦去的白眉,不过几天功夫,白眉成功引起他的反感。
整日里,不是溜猫逗狐就是飞来招惹烈焰,丁三爷抓起鞭子将它赶跑了。
白眉儿飞来前院,听到饭堂的动静,一个盘旋低空飞了进去。它张开双翅绕着二妞三妞打转转,嘴里“嘎嘎”叫得很是欢畅,好像在为她俩打气呐喊。
“宁姐姐,快来呀!”月娥一边张开双臂护着她俩,一边大声叫着简宁。
二妞的进宝尾随白眉跑进来,见状,呆愣一下,随即尾巴一甩,朝着正屋方向跑去。
简宁归拢好东西出来,看见进宝咬着丁有田衣袖在往外拖,她眉头皱了皱,两个小家伙干仗的动静她早听到了,以为丁有田在外头会去处理。
丁有田陪着杨瑾瑜聊得正嗨,他也以为简宁会闻讯过去,两下里就这样都耽搁了。
这会,三人说着话一块往饭堂那边走去,丁有田走在最前头,走来见两个小家伙互相揪扯着对方,在桌子上推来推去。
田氏等则守在边上,张开双手,做好了随时接住她们的准备。
丁有田侧身,给简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进屋,抬脚在地上重重顿了几下,“这地够硬,摔下来,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脑袋摔破。这样也好,摔伤一个,以后想打也打不起来。”
“继续打吧,我和你们娘看着,最好两个都摔下来。”
听闻会断手断脚,两人撒手了,三妞兀自一脸气鼓鼓的瞪着二妞。二妞脸上火辣辣的痛,举着两手想碰不敢碰,异常无助泪汪汪地看向刚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