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做为一名曾经的武装特警,凭着职业军人的敏感瞬间回忆起,之前为何隔着人群都能感受到裴汐沅强大的气场。
那是驰骋沙场的将士,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的煞气,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端凝而肃穆。
包括简宁自己也是一样,穿越后她虽解甲归田,可军人的素养早已融入她的血液,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立马警觉。
不过她希望是自己多虑了,这伙人仅仅只是来度个假,购个物,转换一下心情的。因为战争绝非儿戏,她虽没经历过炮火连天的大型战斗,却也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
“若有战,召必回!”
她脑海里回荡起自己铿锵的誓言,在这个时空,在大宴国的土地上生活了这么久,她牵挂的人,牵挂她的人,都在这片土地上,这儿就是她的家园!
尽管她想远离战争,可真要到了那一天,她也会毫不犹豫奔赴前线。
“你在想什么,可是乏了?”丁有田和秦薏帆说着话,无意侧目,见她面沉如水,还以为她是累了。
简宁摇头。
走在青石铺就的古城,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以及来来往往面带喜庆的百姓,她真心想日子永远这样安乐祥和。
下午,刘瞎子还打算去官窑转转,简宁也想再去看下,梅娘和冯大娘还有大妞二妞三妞留在了家里。
简宁他们去后,居然又看到裴汐沅他们几个,现场还有好些身着大月国服饰的商人。
稍有瑕疵的陶瓷捡漏买下,打磨一下拿回去转手就能卖个高价,故而每年正月初二都会有很多月国商贩赶来。
开窑半个时辰后,一件翠绿的笔筒引起大宝的兴趣,简宁见筒身印着远山落日和江河,还有南飞的大雁,心里爱极,信口便指着官差手中的笔筒偏头跟丁有田嘀咕道:“这个不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丁有田看她眼,轻笑道:“那是大雁,不是野鸭。”
“这个是重点吗?”简宁没好气,重点不应该是惊艳那两句话吗?难道她要说落霞与群雁齐飞?
“娘,你觉着那笔筒如何?”大宝扭头问简宁,简宁知他看上了,两手笑着搭上他双肩,“宝儿要喜欢,不管多少银子娘都争取给你抢下来。”
“那也不必,筒身有些微变形,超过八十文便让与别人吧。”大宝一脸冷静,“初看还可以,多看几眼,儿子觉着也就一般,娘不必太过破费。”
官差这时报出了底价,三十文。
简宁喊:“四十文!”她这里一喊价,裴汐沅也跟着喊道:“五十文!”简宁六十,他七十,一来二去加到了两百文。
两百文是简宁喊的,她喊完两百,裴汐沅看看她,视线再又扫过巧凤。想起巧凤之前笑话他花五千文买个破杯盏,他迟疑了,官差喊了三遍,笔筒是大宝的了。
“此人看来必不是什么商人,只怕根本不识瓷器,因识得薏帆兄的身份,咱们又跟薏帆兄是一起的,便只管跟着咱们买。”
“凡咱们开价的,他必跟着喊。”
简宁朝裴汐沅他们瞥眼,悄声问丁有田,“那你猜到他们是些什么人没?”
“非富即贵,月国那些商贩里头,有些看去颇为忌惮他们几个,显是认得。”
这个简宁也注意到了,想必这家伙在月国还有些声望,另外她还注意到裴汐沅的注意力,似乎在月国几个商人身上,两伙人好像有什么嫌隙的样子。
不过那是他们月国人之间的事,她懒得管,只要他不来招惹他们就行。
接下来出的窑器要么是成品,要么是他们看不上的,正当他们准备打道回府时,出了一只五彩金孔雀的大口径杯盏。
官差拿在手里晃动了两下,展示给大伙看,真是光随彩变,彩随光动,杯盏内的金丝孔雀羽毛仿似会动一般,真是闪瞎人的眼。
在场之人一片惊叹声,还有人嚷嚷着,王母娘娘的瑶台也不过如此了!
这只杯盏只底部黏了点釉,完全可以打磨修复,但官窑成品都是送往宫里的,稍有瑕疵都属残次品。
“师父,你觉着怎样?”丁有田话刚落音,官差报了底价,直接报的一两银子。
“十两!”喊价的是月国人,简宁一看,是裴汐沅注意的那几个月国人里的,看去像是那一帮人里领头的人。
“一百两!”裴汐沅直接喊到一百。
现场吃瓜群众沸腾了,这还是今儿头件叫价到十两上百两的窑器,简宁他们也抱着吃瓜心态看起热闹来。
一两银子底价的杯盏,最后叫到了一千八百两,裴汐沅喊出的价,他手下的人掏出了银票,气焰极嚣张地拿在手里甩了甩,拇指还在鼻头上揩了下,尔后屈起手臂冲对方轻蔑的比划了一下。
“走罢。”刘瞎子招呼他们撤了,他不过是来捡漏的,顺便饱下眼福,花大价钱竞拍就免了。
“这一天的收获,就宝儿这笔筒了,别说还真是挺好看的。”简宁拿着笔筒翻来覆去看了看,再次被古人的智慧给折服。
“之前你念的那两句词儿,全文可记得?”丁有田附耳悄声问她。
“就不能是我随口想的?”
丁有田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