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美的简宁见多了,但像丁有田这样臭美的她还真是头回见,哪有人自夸自己生得俊的?
“娘,我走不动了。”二妞拽着简宁衣袖,放赖不肯走了,简宁皱眉,这才走几步路啊?从窑场到城门口她和丁有田一人抱一个,这小妮子是越来越娇纵了。
她正要说她,大宝来了句,“三妹都没说要抱。”
“姐姐背你。”巧凤刚要蹲下去,大宝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二妞,她撅嘴摇摇头,“我自己还能走,妹妹能,我也能。”
“二姐,我们来比比,看谁跑得快。”三妞指指前方一家挂满红灯笼的店铺,“谁先跑到那儿谁就赢了。”
“我不要。”二妞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我饿了,跑不动。”
后面几人的说话声传了过来,一个声音道:“宴国人看来是真穷啊,小娃儿都吃不饱,可怜,真是可怜。”
“你懂什么,他们宴国人只重视男娃,在他们看来女娃都是别人家的,自然不舍得给女娃儿吃饱。”
“愚不可及。这样的蠢事只有宴国人才干得出,在我们大月国女子比男子的身份更贵重,身为宴国女子真是悲哀。”
大宝止步,转过身,看着他们道:“既如此,你们穿我们大宴国人的衣裳做什么?啧,我懂了,定是你们月国女子又懒又蠢,连衣裳都不会做,你们平日里不会只穿兽皮吧?”
“大宝,你懂得真多。”巧凤笑嘻嘻地道:“我还是听我爷爷说的,他说月国的女人不会织布,也懒得学织布,所以月国的男人就总是来我们大宴国偷衣裳鞋袜。什么都偷,我们大宴国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是稀罕物,他们都当宝贝,不然也不会花五千文买只破杯盏回去。”
三妞手朝他们几个一指,“他们是小偷吗?”
“呔!小娃儿,胡说什么?”一汉子瞪眼三妞几个,又看向丁有田,“小孩子无礼,没教养,大人也不识礼数吗?”
简宁嗤笑一声,“亏你还知道礼数,礼数是对人的,对你们,不用讲礼数,你们不配!”
“放肆!”两个汉子上前一步,其中一人怒指简宁,“你说谁不配?”
“说你们呢,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塞驴毛了?”丁有田没等简宁开口,笑吟吟地上前,执了简宁手,昂首看向他们几人道。
那两汉子待要发作,先前买下杯盏的男子轻咳一声,他俩这才定住没动,只怒目瞪着丁有田和简宁。
看样子,这人是他们五人中的头儿,他腰身一挺,朗声道:“在下裴汐沅,手下口无遮拦,他们是初次随在下来宴国玩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海涵,在下这里替他们赔个不是了。”
他嘴里说着赔不是,神情却极为倨傲,看不出半点理亏的样子。
“什么东西!”老秦头早忍耐不住,瞪眼便骂道:“有你这样两眼往天上瞧着赔不是的?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当真还头回见到,你爹娘没教你如何说话,还累得老夫来教你,赔不是你就得有个赔不是的样子,腰都没弯一下,你赔的哪门子的不是?”
“嘿嘿。”刘瞎子笑道:“老哥,气大伤身,消消气,你跟我这人斗斗口舌,倒无妨,跟别的玩意,不值当,真个不值当。”
他摇头晃脑的,看得对面一中年汉子火冒三丈,手朝他一指,“老狗你说谁是玩意?”
“老狗说谁?”刘瞎子反问。
“说你!”
“哦。”刘瞎子又嘿嘿笑了两声。
丁有田和秦薏帆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中年汉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张老脸顷刻涨得通红,二话不说,他提拳上前就要揍刘瞎子,刚迈开大步,膝盖一弯,扑嗵跪倒在地。
“唉,行这么大的礼做甚?虽说是大过年的,老瞎子可没压岁银给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快快起来吧。”
“下黑手是不?”一人刚要动,扑嗵一下,也跪下了。
“哼,在我们大宴国的土地上,岂容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猖獗。”秦薏帆面上笑意还未减,语气却已冷下来,“识相的夹起你们尾巴,给本官安生点,若只管闹事,休怪本官问你们个寻衅滋事罪!”
几人似乎一点不意外他是官身,裴汐沅嘴角还染上了笑意,只是那笑冷冷的,他下巴一抬,“在下方才已赔过不是,其后是你们的人出言无状,秦县令身为一方之父母官,理当一碗水端平,更何况,你们宴国人不是一向号称礼仪之邦吗?你们不有句古话,来的都是客,敢问秦县令,你们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
“呸!”巧凤指着他鼻子道:“请的才是客,不请自到的,不要脸!”
“不要脸,羞羞羞!”三妞刮着自己小脸蛋,又吐舌冲他扮了个鬼脸。
从窑场转来的百姓瞧着不对,进城后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对着他们几个指指点点,还有人冲他们吐口水,嚷嚷着让秦薏帆将他们都抓起来关入大牢。
裴汐沅一张脸精彩极了,偏巧凤和三妞又都是小孩儿,他有火也不好冲着她俩小孩发,且他也看出了,刘瞎子不是等闲之辈。对方个个又都伶牙俐齿,逞口舌,占不到便宜,动手貌似也没理由,只得忍了怒气。
他冲秦薏帆拱了下手,“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