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奇了,因你问过我,夜里睡前我便同相公说起这事,心里惦记着,故得了此梦。但早起梦中情形记得清清楚楚,且我真的知道这是胎梦,只是这梦有些儿奇怪。”
“怎么个怪法,姐姐到底梦到什么?”简宁隐隐有种感觉,梅娘的胎梦和三娘有关,遂催促道:“说来听听,我好替你分析分析。”
“我可头一个告诉妹妹,连厉妈妈我都还没说呢。”
“哎呀姐姐,你快说吧,梦到了什么。”简宁好奇心都被她勾起来了。
“我自嫁与我家相公后,一直随他住在他先前上任的住所,可梦里我却在老宅子后院里洗衣裳,就是你买去的那套宅子。你知道的,后院四周都砌有红砖,上面砖块虽是错位镂空的,可根本瞧不见隔壁人家。”
简宁听她果然提到隔壁三娘家,心不由提了起来。
“我正洗着,耳边听得有人跟我打招呼,我扭头一看,认得是隔壁的娘子。院墙隔着我竟能瞧见她,梦里也没觉着不对劲,她怀里还抱着一小娃儿,两人都笑嘻嘻的,她还笑着打趣我,说新媳妇怎么才过门就洗上衣裳了。”
梅娘撩了下鬓发,笑盈盈地接着道:“虽然每年过年我同相公都会回去小住几日,可素日同她没打过什么交道,只彼此认得。也不知怎么的她抱着娃儿就到了我身边,手里拿了花说要送给我戴。她怀里的小娃儿还递了个红红的果子给我,我摆手说不要,他直接就往我嘴里塞。”
“这一塞,我便醒了,醒后我一直记着梦里的情形,心里感觉很是舒坦。你说奇怪不,我竟会梦到她们母子,说起来我同她最亲近的一次,还是那回结伴一块上你那儿。”
“那果子大致是什么样的?”简宁给三娘送过苹果,她猜梅娘梦里见到的,多半是苹果。
梅娘比划了一下,还真是。
难道人真有前世今生,真能投胎转世不成?简宁心下暗自替三娘母子欢喜,她拉着梅娘上楼,在他们住的房间床边坐了,“我再替姐姐把下脉。”
梅娘至今还不知道三娘母子的事,简宁也不打算告诉她,仔细把过脉,许是月份还小,只把出喜脉。不过她这喜脉比一般同月份的要稍强一点,是否双胎尚拿不准。
“姐姐身子骨一向很好,好好养胎即可,一朝分娩没准会有惊喜。”简宁笑道。
“有何惊喜?”梅娘一听喜上眉梢,缠着她定要她说来听听。
没十足把握的事,按简宁以往性格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可因着她的胎梦,简宁心里既感慨又欢喜,还是破例说给她听了。
“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我告诉姐姐,姐姐切莫先声张,免得瓜熟蒂落若不是的,白让秦大哥和你公婆空欢喜一场。”
“这个我省得。”
简宁点头:“因着姐姐是个稳重的人,我才悄悄同你说,若到时证实我说的不准,姐姐可别失望,抱着平常心就好。”
梅娘莞尔:“我婚后多年未孕,能为相公生下一男半女已是满足了。妹妹放心说,男娃女娃我都欢喜,我心里其实更喜欢女娃儿一些呢。”
她只当简宁要告诉她,自己怀的是男娃,压根没想到有可能是双胎,没准还会是龙凤胎,惊得她一下站了起来。
“当真?”她一把抓住简宁两手,喜得声音都颤抖了,“若果如妹妹所言,姐姐定,定连吃三年斋为妹妹祈福!绝不食言!”
“瞧你说的!”简宁抽出手,反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说了不告诉你,你定缠着要我说,我可不许你连吃三年素,营养要均衡。你若吃斋,把自个身体搞垮了,生下孩儿便宜给继母吗?就不怕继母虐待你的娃?”
“好好好,听妹妹的,不吃不吃,我天天大鱼大肉,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为了我的娃,叫我干啥都成。”
简宁“扑哧”笑了,“吃成大胖子也不成,当心秦大哥嫌弃休了你。”
梅娘摇头,“这可难死人了,这不成那也不成,下辈子我定投胎变个男人,可就没这些烦恼事儿了。”
“哎呀,光顾着说话,我先还同我相公说,要帮着做早饭的。”简宁发现自己现在说起我相公还挺顺嘴,感觉也挺好。
她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喜欢并享受这种被人牵挂,心里也有牵挂的人的感觉。
“不用你帮忙,厉妈妈和我婆婆在做,连我都被撵了出来。自打我有了身子,我公公和婆婆便不再让我插手家务。”梅娘说着抚抚自个小肚子,“咱们做女人的吧,无论嫡与庶,好与歹,竟都指着肚子,你说稀不稀奇?有时候想想,做女人真不值当。”
这个时空,除了不在简宁熟知的各朝各代之外,别的都大同小异。历史的车轮永远是向前滚动的,她笑道:“没准以后会变,女子的地位会与男子平等,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会吗?”梅娘眼睛一下亮了,依她个人心愿,她是真心想要个女儿,可女孩儿一旦嫁错人,一辈子就完了。
她想到秦薏帆给他们的女儿取的名字又笑了,她告诉简宁,“我相公给女儿取名秦莯鱼,一则因为鱼,象征着富裕,也代表年年有余;莯,则是一种小草,草的生命力顽强。我相公说,若我们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