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田对着简宁长揖一礼,“小生哪会解穴,还请姑娘施以援手,人命关天,莫要耽搁了才是。”
小生?
姑娘?
很好。简宁暗咬牙,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之前梅香看来是年纪尚小,下不去手。这个月娥正当妙龄,又生得千娇百媚的,臭男人这就现原形了,急不可耐了。
好气啊,她生气,不是因为她吃飞醋,而是气丁有田,哪怕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不也应该守守夫德吗?
瞎往自个身上贴什么单身男的标签,还小生呢,见他的大头鬼。
她心里没好气,话说出口也就不那么中听了,“别说我不会解穴,就是会解,我凭什么要给他解?我认得他是老几呀?”
简宁凶巴巴地剜眼丁有田,抬脚走了。
满屋飞蛾,搞得她浑身都痒起来。
“娘子!”这怎么说走就走了,人还没救过来呢,丁有田想去追她,又担心屋内这兄妹二人。
正自犹豫,听月娥喊道:“哥!你醒了?你醒了哥?”
“醒了就好。”丁有田见他果然睁开了眼,“秦兄很是惦记你,醒了赶紧领上你妹子回县衙吧。”
他说罢,抬脚去追简宁。
“娘子,等我一等,我有话同你说。”
“谁是你娘子?我可没话跟你说,有多远离我多远,再跟着,小心我一拳打飞你!”
简宁说着话,头也没回。
“娘子!”丁有田一把扯住她胳膊,“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小孩脾气,若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指出来我肯定改。”
“你十全十美,我挑不出你的错来,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离我远点。否则,我真对你不客气!”
简宁欲挣开他,他却反而就势搂住了她,嬉笑道:“当真么?原来在娘子眼里为夫竟是十全十美的,这样的相公上哪里寻去,你当真舍得丢弃不要么?”
丁有田笑得一脸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方才他不过是存心同简宁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个玩笑,意外让他得知自己如今在简宁心目中的地位,好像已经变得十分重要。
他不由心情大好。
“我数三个数,你要没放手,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二……唔……”
她三字还没数出口,他头一低,用唇封住了她双唇,她瞪大眼,挣了挣,不知道是他力气变大了,还是她双手被束缚,竟没能挣脱他臂膀的禁锢。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道理,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古令通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月娥挽着月婵出来,见到这一幕,忙搀着月婵背过身。
简宁耳中听到动静,这才奋力推开丁有田,用唇语骂了声:“讨厌!”
庄上有马车,除去丁有田,三人都会赶车,但月婵除被点了昏睡穴,手臂上还中了刀伤。月娥说她来赶车,简宁没让,她自己赶了,丁有田这下老实了,宁可冒着寒风也要陪她坐在外面。
“你作死啊?冻病了我可不给你治。”简宁想起方才莫名其妙放过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你知道何为七出否?”丁有田笑眯眯地问她。
简宁扭头往马车厢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我只知道你要不闭嘴,有挨揍的可能,给我滚回车厢去。”
“七出别的你不须记,但有一出你得记牢,那便是夫为妻纲。”
他话落,简宁猛甩下一鞭,马儿吃痛,迈开四蹄往前一个飞奔,颠得丁有田身子往后一仰,半个身子跌倒在车厢里。
月娥看眼她哥,抿唇轻笑,觉得这对夫妻实在有趣得紧。
“对了。”丁有田想起一事,他附耳简宁,“她怎的不问我们要解药?”
简宁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毒蛊的人从小在各种毒液里泡大,只怕百毒不侵。又或者,药丸入口,月娥已知无毒,更何况丁有田这个保命派,身上要有药,除了毒药之外,别的什么药都可能有,唯独毒药不可能有。
这点自信简宁还是有的,她一早知道非毒药,不过嘴上却道:“那你还不赶紧双手给人奉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真化作一滩尸水,啧啧,可惜了了,还不如我发善心,让你纳了她。”
“不好。”丁有田摇头。
算你识相,简宁暗哼一声,孰料他还有下文。
“除了会下蛊之外,我看她和我一样,拳脚功夫半点不会。与其纳了她让她日日受你欺负,倒不如让她另觅良人。”
“你就不担心她下蛊害我?”简宁眸中隐泛起怒火,借着车顶悬挂的节能灯,丁有田一瞧,有发作的迹象,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你若真的在意,不如今夜,春风便渡了玉门关如何?”
他后面这几句贴着简宁耳脖子说的,丝丝热气喷到简宁耳窝里,搞得她心神一荡,她扬了扬手中马鞭,“你是不是想再来一下?”
“不想。”丁有田两手往衣袖里拢了拢,正襟危坐好,不再跟她言笑。
月婵兄妹坐在车厢内,两人一直默默无语。
马车进了城,简宁见四面山头到处隐有火光,再往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