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紧走几步,离轿子半米左右停下了,在没检测之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很有必要。万一只是症状看去像血吸虫病,又或者这个时空里的血吸虫有变异,任何轻微接触都能传染就麻烦了。
因为按照常理,感染血吸虫病要到中后期才会出现水肿,哪有一经爆发就冒出这么多水肿患者。
她不得不慎重。
梅娘原本一只脚已伸出轿外,见状,又缩了回去。
“姐姐莫要见怪,身为医者,治病救人的前提是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何以救人?”简宁镇定自若地道。
“妹妹放心,姐姐省得。”
“还请姐姐安排一处院子,找几个患者过来,我好即刻检测找出病因,方好对症下药。”
梅娘点头:“我家相公昨儿有了症状,怕把病气过给我们,故一夜未归。衙门里好几人都染上了。有劳妹妹辛苦一趟,你们且随我去衙门吧,不远,拐过前面街口便到了。”
简宁招呼丁有田他们跟上,一行人尾随在梅娘乘坐的轿子后到了县衙外。
“妹妹。”
落轿后,梅娘没让家中仆妇搀扶,自个从轿里下来,并自觉离简宁半米远站定。侧身福了一礼,道:“姐姐想进去瞧下我家相公,不知他此刻情形如何。妹妹身上所穿衣物可还有?”
“有的。”简宁作势去背篓里翻找,并看眼丁有田,他会意,上前半步看似和简宁说话,实则挡住了他人视线。
大宝不明所以,但也过来帮着遮挡。
简宁自百草间拿了一套出来,和她自己身上所穿同码数的防护服,走过去递给了梅娘。
待她穿上,进去前,简宁又叮嘱一句:”不要接触任何水源。“
衙门里,几个衙役或坐或靠墙站着,个个看去神思倦怠,有气无力的样子。
瞧见他们一行人过来,一面上蒙着黑布的捕快迎了上来,没等他开口,梅娘先道:“是我,我相公在哪?”
她声音软软糯糯,极是柔和,那捕头一听,微低了头,“原来是夫人,请随我来。”
秦薏帆早起后便腹泄不止,面上皮疹密密麻麻,人已几近虚脱。简宁让领他们过来后堂的捕快,去把几个感染的衙役都叫来,然后先给秦薏帆采集了血样,待那几个衙役来后依次采集完毕。
“跟我来。”丁有田已经让梅娘安排了空房间,他领着简宁去了。
约摸不到半个时辰,简宁从百草间出来,一脸凝重,不出她所料,果然是变了异的血吸虫。
“情况不妙,无法医治么?”丁有田心下一沉。
“现在还不好说,我先给他们注射,缓解一下病情,具体如何医治我还得琢磨一下。“
简宁拿了些吡喹酮和注射器出来,又另拿了一大包药,全部搁进丁有田用篾条给她做的药箱里。她出来给秦薏帆和几个衙役注射过后,几人症状都不同程度的有所缓解。
但也仅仅只是缓解,并不能彻底根治。
“秦大人。”简宁道:“眼下要紧的是全面消毒,切断现有的水源,让城中百姓去山上找泉水。挑回来后也要消毒,我药箱里备有一些药,正好用得上,只是数量不多。”
她拿出漂白粉和臭痒水及含氯剂,“找几个没染病的捕快和衙役,让他们去大街上或挨家挨户告知,把这些药水撒在井里,暂时不要再用井水,得净化几日方可饮用。”
“另外,把城里郎中都找来,我需要大量草药,可让他们把样本分发下去,发动全城能动的百姓上山去采药草。”
民众的力量是无限的,疫情无情人有情,只有依靠团结的力量才能战胜疫情。
她有条不紊,不急不躁,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在场的所有人。秦薏帆撑起身子,喊过丁有田和先前那捕头,“把能动的人都召集起来,传下话去,所有人听从丁兄调派,把简娘子安排的事项一一落到实处,速去!”
丁有田无官职在身,但事急从权,他也没推诿,当即拱手道:”谢兄之信任,我定当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怠慢,还请放宽心,好生将养着才是。“
他同那名捕头拿上简宁给的几大包药,快步去了。
不多时,另有捕快带了数十位郎中前来,其中多数都是年过半百的老郎中,简宁也没客套,见过礼后,上来便自报家门,自称是隐世神医的关门弟子,只有如此方能快速让这些老郎中配合她的救治工作。
”我需要九仙草、麻柳叶、千金子、乌桕、鸭跖草等草药,烦请各位前辈自药铺里出些样本,好发动城中百姓去山上找寻,多谢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所报药草在场郎中一听,心中都有了数。内里有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老郎中,捋须微点几下头道:“老夫来前捡了十几味药草,小娘子所报药草皆带了来。”
老郎中姓甘,简宁所报药草其中几味,他昨儿就拿来煎水让家人服用了,颇有成效,家中目前无一人感染。
他打开药箱,把简宁所需药草都拿了出来,交给了领他们来的捕快。
“瞧我,竟糊涂了,想必孩子们都饿了吧?”梅娘道:“家中点心想是无碍,我这便回去取来,先用点点心给孩子们垫垫肚子。我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