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成是习武之人,视力较常人要好,他不用上前细看,就算田氏没嚷嚷着是京城里来的黄花闺女,他也一眼认出在草丛里的人是梅香。
简直没眼看,他眼角抽抽,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简宁和几个孩子都出来了,“别去,没什么可看的。”他下巴朝几个娃一点,“让他们都跟家待着,别过去。”
马小麦腿脚快已经跑了出去,被他老爹马福全给赶了回来。
简宁四下一扫,没见梅香,丁有田在医馆守着大宝她是知道的,难道……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霍锦成一个箭步上前,刚要伸手去扶她,想起卫东之言,又缩了回来。
“不是他。”他言简意赅说罢,冷着脸回了饭堂。
医馆外,陈夫子也来看热闹了,心里还想着到底是穷乡僻壤之地,这不读书就是不识礼,哪有在草地里办这事的,就是要在草地里也找个无人的山谷啊。
真个伤风败俗,身为夫子,他忽觉悟自己不应当来凑这个热闹,有辱斯文。他转身欲走,却听到有人喊自个傻儿子的名字。他慌忙转身扒开人群挤上前,定睛一瞧,两个不着寸缕的人还紧紧搂在一起如胶似漆呢,那男的不是他儿子陈磊却又是谁?
陈夫子气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当即大喝一声道:“大磊子!还不给老子滚起来!”
“哈哈哈……”
吃瓜群众爆发阵阵轰笑。
“傻大个,快,你爹叫你快滚起来!搂着滚啊!使劲,你那么大个儿劲都攒哪去了!”
有村民大声起哄,使着坏。
陈夫子一张老脸快挂不住了,恨不能一口咬掉自个舌头,他咋能说滚呢?诶!他一跺脚,急得团团转,脑子里跟塞了糨糊一样,他又不能上前去扯,上前势必把人家姑娘看光光了。
陈磊是个傻子,正在兴头上,听得周围人哄笑只当有趣儿,更来劲了。梅香这会人也没清醒,但心里隐隐觉得周遭不大对劲,可在药效作用下心里那点感觉被另一种感觉给压了下去。
“各位乡亲,老朽给各位见礼了,求求大伙儿搭把手吧,把小儿给扯回来,这这这实在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陈夫子急得不行,拱手求着大伙儿做下好事,帮着把陈磊给扯开。
有村民高声笑道:“夫子,你儿子在给你传宗接代,若强行拉开了岂不缺了大德,绝了你家后么?”
人群再次爆发轰笑。
还是卫东看不过眼了,毕竟梅香是太傅家的丫鬟,他早想上前去拉的,也早看出梅香不对劲。横竖他是太监,可关键村民没人知道他是太监,里正和族长又一直挺尊敬他,这才令他有些儿为难。
他身为太子宫里的首领太监,尽管满宫上下对他都很敬重,可那份敬重和里正族长给予他的不一样。宫里人对他更多的是敬畏,丁家村的人对他则是打心眼里敬重。
也不知道谁给梅香下了药,哎,顾不得许多了,他到底还是挺身而出,脱下自己外衣上前裹住梅香,打算把她强行扯起来。
但梅香抗拒,还想缠着傻大个,傻大个也不想放开她,死搂着她不撒手,惹得围观村民都快笑翻了。
不得已,卫东正要给梅香点穴,田氏冲了上来,她抡圆胳膊,左右开弓连扇了梅香几大耳巴子!
巧凤把事情经过跟田氏讲了,她一听,这还了得,居然用这下作的手段勾引丁有田。要是让她得手了,简宁这个家可不就散了。她跟简宁相处这么久,知道简宁不会容忍丁有田讨妾,简宁一走,几个娃往后落在梅香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丧天良啊!
尤其梅香还是在她眼皮子下下的药,越发令她恨得牙根痒。
梅香让她几巴掌彻底扇清醒了,她四下扫眼,视线看向还躺在草地上被陈夫子用衣裳捂着在仰面嚎啕的傻大个,这谁啊?她丁大哥呢?
她不是和丁大哥在做羞羞的事吗?
“呜呜,我要小娘子,要小娘子……”大个玩到兴头上,感觉自己都飘到了云端之上,突然一下被人打下地,哭闹一阵傻劲上来了,扯掉身上盖的衣裳,跳起摁倒他爹狠捶打起来。
一拳一拳,拳拳到肉,唬得几个村民忙上前去扯。
梅香在边上瞪大眼愣愣看着,她疑心自己是失身于这个傻子了,四下再一瞧,哪有什么丁大哥?那么方才一切都是她的幻觉?真实情况她是和这个傻子上演了活的春宫图?
天哪,还是当着众村民的面,还是和这么一个傻子,这认知如旱地惊雷在她脑子里顷刻炸开。
她尖叫一声,想寻死的心都有了,也顾不上穿回自己衣裳,裹紧卫东的外衣撒腿跑了。
丁有田早回了医馆,他出去时毛球一直守在大宝床边,先前大宝听到大鼻涕和梅香说起信的事,他出来时叮嘱毛球别跟来,毛球听了他的,老实呆在屋里没动。
结果,站着走出去的人,再见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毛球懊恼死了,脑门上的狐狸毛都快让它自己给抓秃了。
饭菜上桌梅香还未回,不知跑哪去了,巧凤一脸担忧地问简宁,“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别多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