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梅香道:“简姐姐每天要在医馆忙活,奴婢要走了她这酒坊可就少了人手,不如等大公子……”
梅香话没说完,太傅便怒道:“休要多言,没了你难道还不酿酒了,速速收拾好。”
太傅说罢,扫眼在地上打滚的阿蛮,拂袖离了西屋。
阿蛮见哭闹打滚没用,又使出一招,梅香给她换衣裳时她跳着脚要穿秋衫。如今天气渐冷,夜里穿夹袄都嫌单薄了点,穿秋衫不冻病才怪。
冻病了就能留下来,让简宁给她治病,阿蛮打的正是这主意。
她不想走,简宁却不敢留她了。
“阿蛮,听话,别闹了。以后有空了,娘带姝儿她们上京城看你去,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见了。”简宁拿过梅香手上的薄棉袄,“来,咱们把衣裳穿上,你要不听话,日后娘就是得空都不去看你了。”
大妞和三妞也进来了,她俩把搬来老屋简宁编的玩偶,一个织女,一个嫦娥,送给了阿蛮。
二妞没来,因着阿蛮她挨了打,心里还生在着阿蛮的气。
“娘,为什么要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以后我再不骂丑话了,呜呜……”阿蛮接过大妞三妞的礼物,一下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她搂着两个玩偶哇的哭了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阿蛮天天管简宁叫着娘,从内心而言她也不舍得阿蛮走,可心里又特别内疚自责。这段时间太忙了,阿蛮跟家里三个丫头几乎都成了放养,好在村里马上要有族学堂了,她决定把大妞她们三个都送去,不能放任她们再这样野下去了。
丁三爷套好了车,他自愿跑一趟送他们去县城,省得太傅去了镇上还要雇人赶车去县里。
阿蛮哭哭啼啼扯着简宁衣摆,梅香也是一万个不愿回去,哭得比阿蛮还伤心,太傅有点看不懂了。
不错,他气头上是踹了梅香一脚,可也没使多大劲呀,他一时没闹明白梅香这小蹄子哭啥?阿蛮是小孩儿,在这有大妞几个跟她做伴她自是不愿回去,这梅香有啥舍不得走的?
但这会他也懒得问她。
“娘,你一定要带妹妹她们去看我,还有爹跟大宝,你们都来,别忘了我,你们一定要记得我!”
临上车,阿蛮还泪汪汪的不肯走。
“毛球……你带去吧,让它陪着你。”大宝抱着毛球过来,“我跟它说好了,给你。”
她伸手去接,毛球居然乖乖让她抱了过去,但当她上了马车,见大宝没上来,它“嗖”一下,又蹿下去了。
“呜呜,坏毛球……”阿蛮大声哭起来,想下车,太傅“嗯”的一声,梅香和来喜忙将她拉住了。
丁三爷赶着马儿调过车头,不想秋哥昂起蛇身挡在了车前,随简宁怎么喊它也不肯让开,看样子是想跟着阿蛮一块去。
这倒奇了,太傅闻听大蛇挡道,掀起窗子,想起秋哥先前还曾想夺下他手中竹条,他不知道秋哥是因着阿蛮才跟来简宁这儿的,只当是阿蛮跟秋哥玩熟了。
不管怎么说,他孙女儿能让一条蛇对她恋恋不舍,太傅觉着小阿蛮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可他们家怎么可能养一条大蛇,太傅知秋哥能懂人言,好言好语劝着它让开,秋哥却冲他不停点头像是作揖一样,好说歹说都不肯让开道。
果果蹲在自个的专属座椅上,像个高冷的君王,静静瞅着秋哥,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阿蛮,你先下来。”简宁走到马车前,伸手抱下阿蛮,附耳跟她说了几句话。随后阿蛮看向秋哥,秋哥也看着她,过得一会,它默默让开了道。
太傅心里纳闷,嘴上啥也没说。
马车动了,丁三爷赶着车出了院子后,简宁和丁有田带着大宝大妞三妞跟到了院外,阿蛮探出头,晃着小手喊着:“别忘了去看我!”
二妞跑了出来,她扒在院门边,咬着嘴唇,极力踮起脚尖探头看着,却倔强的不肯上前打声招呼。
村道上,刘瞎子背着布褡裢同着丁平顺一块回来了,他现在白天都在镇上说书,讲三国演义,就在原先老秦头家的屋子,一楼已经改成了茶馆。丁平顺成了跑堂,他也不去卖菜了,只早上给张麻子送一趟菜。
“老哥,回来了。”丁三爷看见刘瞎子,热情招呼了一声。
刘瞎子眼皮翻了翻,“唔”了声。
“这个时候还去送酒吗?”丁平顺望着过去的马车,以为丁三爷是去镇上送酒呢,心里想着酒坊的生意是真好,如今他帮着刘瞎子在茶馆跑堂,偶尔也能得到几个赏钱,加上刘瞎子给他的分红,生意好的时候有时一天还能挣到一百来文钱。
但这点钱和酒坊收入比起来差远了,他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到了村里,刘瞎子和丁平顺在村口碰上老大哥几个,他们吃了中饭外出帮工才回来,哥几个到家后孟氏听到动静哭着跑出来告状了。
刘氏她们做晚饭时孟氏去灶屋打过转,看见刘氏她们宰了只鸡她还大骂了一阵,这才当上家就胡吃海喝还得了。
可刘氏高氏都没理她。
到了饭点,孟氏还端着架子等她们来请,左等没来右等没来,她按捺不住,跑去灶屋揭见锅盖一看,锅里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