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格顿珠家族的压花纸,亦是卓格顿珠上师给他的“信物”,他是将信物和自己的僧衣袍子都放在一起,并且在藤箱上面也施展了密咒,但是无有想到,眼前这位神巫,竟然亦能看穿了这密咒,一眼洞穿了陆峰的“秘密”。
陆峰止当做自己无有察觉到对方的窥视,为眼前的施主念咒,祈福,未曾为这位神巫的整个家族祈福,因眼前金珠说的清楚,布施之人不是他前面絮絮叨叨说了诸多殊胜的家族,是他这个家族之中的贵子,金珠。
说出来那些话,止为了衬托自己的殊胜,这一点就算是卓格顿珠亦不可免俗,止接收布施,那就应是施主,陆峰潜心礼拜施主,也无甚稀奇的地方,不止是陆峰这样的单个的僧需要贵族或者领主的布施。
就算是寺庙,亦无有不同之处,寺庙更需要稳定的施主,因为一个稳定的施主,就代表着稳定的收入,每一年,地方大寺庙,乃至于更高级别的寺庙,都为了施主,能斗的面红耳赤,闹出诸多不愉快的事情出来,更何况是普通的僧呢?
念完了祈福咒语之后,陆峰提出他应穿上僧袍,以显得庄重,为金珠最后进行煨桑祈福,金珠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陆峰用野牦牛遮住自己,穿上了藤箱里面的僧袍,在那衣裳里面找到用密咒保护的褡裢,在褡裢里面找到卓格顿珠上师给他的那张压花纸,放在了穿着的上师衣袍之中。
等待陆峰穿戴好衣物,他这才回过神来感谢施主,并且提出来请施主去日出寺喝茶——僧侣对于放出大布施者,自然也有殊胜优待,但这吉多嘉布家族的贵子,明显对于这些事情都无甚么兴趣,他只是目光再度“不经意”间扫过了陆峰的袍子,似看到了陆峰袍子里面的压花纸。
陆峰现在如何能不明白。
‘他能看到卓格顿珠上师的压花纸。’
最后为他祈福,陆峰得了四头驮马,还有三大捧金珠子,金珠贵子将金珠子都放进了牛皮大口袋里面,挂在了驮马之上。
那金珠贵子看着陆峰说道:“上师,上师,得了布施,你也应离去了,只是上师,今日之言,上师不得与别人说,可能持此密言?”
陆峰说道:“可持!”
在他说了可持之时,陆峰陡然觉得周围风急雪落,那遍布了周围的诸多“无形之手”忽然持住了陆峰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大手宛若是抓住了陆峰的心脏,在他的心脏之上留下来了一个印记。
陆峰陡然之间汗毛耸立,那种带着血腥、残酷的,叫人嗅一下就浑身发寒,乃至于被血腥引诱的发狂的气息,转瞬即逝,但是陆峰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就应是刚才这位神巫使用的手段,这位神巫信仰的神灵,又和明主大王并不一样,明主大王只是一种单纯的大恐怖,以一种诸多人无法理解的恐怖心摧毁佛性。
可是刚才的这气息,明显是压倒别人的“大血腥”,“大残忍”。
密咒已成,金珠就无再留陆峰之意了,带着驮马离开,等到陆峰走远了,他方才回去,回到了马车之上,传出来了“阿爸”的声音,他问道:“金珠,为何忽而起了布施的心思?你不应是去和这僧侣商议,按照你的对于僧侣之念头,我以为伱手中应再多一具嘎巴拉碗。”
金珠说道:“阿爸,我在他的藤箱里面,感受到了其余家族的气息,我说出来我们家族,他亦无甚么惊奇之处,他应也是一位大家族——甚至可能是我们‘巫教’大家族领主的僧侣,虽然不清楚他为何会在日出寺,但是那家族之中神灵的气息是骗不得人了。
阿爸,是不是此处其余的家族,亦想要插手这件事情——这对于我们并非是好事啊,阿爸,如若是被别的家族得了资粮,阿爸,我们应如何?
阿爸,扎举本寺对于我们这些‘巫教’的领主像是嗅到了母马屁股的公马一样,一直都围着我们打转,就连吹来的风里,都带着他们想要骑上我们的欲望,就算是再愚蠢的愚人都应能嗅到他们脏心烂肺发出的味道。
家里的僧侣都已经打卦了许多次,都说有一片乌云靠近,可是阿爸,乌云在哪里?哪里是乌云?
阿爸,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听到了儿子的说法,被叫做“阿爸”的男人缓缓说道:“金珠,勿要急躁,这不是正在做吗?
无要去想那么多的事情,你的叔叔,他已经在扎举本寺做捐做到了学院长老的位置,我们家族之中,你的二爸,三爸,九爸,都是僧侣,都进入了扎举本寺,你恐慌,害怕甚么?
扎举本寺想要我们,我们难道不想要扎举本寺?我们‘巫教’传承这么多年,亦无被这些僧侣们降服,难道现在,扎举本寺还能吃的了我们不成?
密法域,终究是我们的密法域。
安心,金珠,还有几位领主,也与我们有了约定,在那江畔的‘巫教’大寺庙,业已建起,我们几家都同意将自己的‘巫教’典籍放出,一同放入‘印经院’中,也学着那寺庙的意思,招收僧人。
‘巫教’不会出事,我们亦不会被吞没,你且放宽心,放宽心,我们已经和那些大神巫们做好了约定,轮流来尝试,若是谁能得到了这些传承,那便归于谁,无甚值得担心。”
“阿爸”幽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