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们挥霍着时间,以为汗水、努力、欢笑如同那耀眼的青春一样,永远常驻;憧憬着自己的成长,以为心中的那个人永远不会走散。
现在,我们回忆着时光,总觉得好像那就是在昨天发生事情一般,想象着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之后,你只是趴在课桌上,身边的同学提醒着你,“快醒醒,别做梦了,要上课了。”而你只是笑着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后来,我们在歌里、电影里、回忆里、聊天里找寻着自己过去的影子,也许某一天突然看见某人、某事、某物,又有了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看着年轻的学生,年轻的人,感慨到自己的当初。
致十八岁的我们。
漫步河滨,放眼望去,唯见河水滔滔,浪流奔涌而下,裹挟着泥沙,不断翻涌之间,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作昏黄,如同那份被称作命运的东西一般,无法阻挡。
然而,在这其中,却有一片湿地居于岸边,为这无尽的昏黄,添上了一抹鲜艳的绿色。
这一抹绿中,尽是数不清的草甸、芦苇、槐树、柳树和白杨。
在这个夏末秋初的时节,它们用尽全力展现着自己的活力。
随手捡起一片落叶,翠绿中带着一分枯黄,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一如记忆一般。
仰望天空,青空如洗,白云如练,河边的空气中卷着些许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青草与木香。
不息的江浪声不断摧残着河堤和耳朵,偶有风刮过,卷起一片片草木枝叶传来阵阵的哗哗声,又忽有一声嘶鸣,自天空之中传来,响彻四野,仿佛传自九天之上。
我抬起头来,看到有一道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朝着正南的方向,义无反顾地飞去。
大概,那是一只候鸟。
嘶鸣之下,是河水与树木的嘈杂,但在我听来,却又像是万籁俱寂。
我忽得想起,曾有人对我这样说过。
“你知道候鸟吗?”
“候鸟有夏候鸟和冬候鸟之分。”
“夏候鸟就是,春天来北方,秋天去南方的鸟,它们一年四季都生活在很温暖的环境里。”
“而冬候鸟......则是春天就飞向北方,飞到又远又冷的地方生活,冬季才返回的鸟。”
“尽管它们可能会在同一个地方,各自度过一生中一半的时光...”
“却从来没有机会在一起。”
声音自灵魂中响起,恍然间,耳旁又只剩下了江声、风声和草木枝叶声。
“还有那北极熊和企鹅,在人们的认知里,它们似乎就应该生活在一起。”
“只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在一起也只是人们的幻想而已。”
望向天空,我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将胸里的不痛快用力吐个干净。
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熟练地在许许多多的人名中,翻出其中看起来似乎再普通不过的一条。
声音似乎是自灵魂之中响起一般,恍惚间,耳旁又只剩下了风声、水声和草木枝叶的哗哗声。
望向天空,我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学着小说中的主角一般,将胸口中的浊气一吐而尽。
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熟练地在许许多多的人名之中,翻出其中看起来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内容。
“李沐云。”我凝视着这个名字,只是在心里早已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不知多少次。
片刻之后,我拨下了这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是一道温柔的女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思绪仿佛倒带一般,只是这一声便又将我带回了那个盛夏之中。
两年前——
盛夏,一个普通却又炎热到无以复加的日子。教室早已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承担起了蒸笼的工作,汗水浸透着教室中每一个人的身体,闷热,干燥,心烦。
而这样的环境下,教室里用来降温的就只有那三个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老旧三叶吊扇,半死不活地挂在天花板上,吱呀吱呀地喘出萎靡不振的怪声,服役着它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工作寿命。
如此情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吊扇掉下来,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只是,那吱呀吱呀传来的噪音在午后的教室中更像是催眠曲一般,听上去仿佛在说“快睡吧,你困了”一样。
午后的第一节课,已经有不少的学生在这像是恶魔的低语声中顶不住诱惑,不断地倒下了,整个教室之中充斥着颓废的气息,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快要成为被炎热夏天奴役的一员了。
当然,万事都有例外,比如讲台上的班主任,精神可谓是亢奋异常,正洋洋洒洒的喷洒着他的口水,在光线极其充足的情况下,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口水混杂着粉笔的灰尘在黑板前不断地飞舞着,最后落到前排的同学桌上或课本上。
“今年!啊,今年咱们学校的学生,有38个人考上了一本!有67个人考上了二本!”见到班里对他的话语完全没有反应,班主任又再敲了敲黑板,本就飞舞地粉尘,更加的疯狂了,同时敲击黑板的咚咚声也惊醒了好几个学生,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