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爬到了梯子最高处,可惜伸手还是够不到那匣子,瘪了瘪嘴眼圈发红地往下看。
冉哥看着小郡主:“你下来,我……拿。”
小郡主立即露出了笑容。
冉哥儿个子更高些,小郡主虽然不懂得这些,但他们两个在一起久了,做许多事,都是你做完我再做,尤其小郡主做不好的事,她转头就会想起哥哥。
慢慢地爬下来之后,小郡主急着说话:“哥……快……”
一个在仰头瞧着,一个顺着梯子往上爬,如果陈妈妈在这里,只怕一颗心要跃出胸口。
冉哥儿在小郡主期盼的目光下伸手碰到了那只匣子。
小郡主欢喜地拍手,不过很快她向外看了一眼,生怕方才的动静被人听到。
冉哥儿爬下来,两个孩子坐在软塌上,一起将匣子打开,小郡主欢欢喜喜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这个东西小郡主见她娘用过,于是她学着她娘的样子,先拿出那个圆管儿,再将里面尖尖的东西往圆管儿里送。
如果成功了,那么一按“嗖”地眼下,尖尖的东西就能飞出去。
小郡主摆弄了半天,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东西就是放不进去,不太有耐心的她,又向一旁的冉哥看去。
冉哥伸手将东西接过来。
小郡主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冉哥儿将东西装好,她要做的就是按一下,看看里面的东西能不能飞出去。
赵洛泱自然不知晓,两个孩子能把四叔给她做的袖箭拿出来玩儿,那袖箭格外的小巧,里面加了一个机关,拨开之后,按下才能将箭矢射出,这样平日绑在手臂上,也十分的安全。
可现在这个东西,正被两个孩子拿着,而且已经将箭矢装好了。
小郡主按了一下,没有东西射出来,紧接着她又连续按了好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握着袖箭许久,她甚至将圆筒拿起来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好在她还有最后一招。
小郡主将东西递给了冉哥儿。
冉哥儿低头瞧着,伸手按了按圆筒的一边,再按了按开关,果然没有动静。
两个孩子,四只眼睛都盯在袖箭上,然后小郡主伸出手去碰触,她从小心翼翼的摸索,变成了生气的捏来捏去。
就在这时冉哥儿的手摸到了机关。
“嗖”,箭矢突然从铁管中射出,正对着床上的方向而去。
两个孩子没想到会这样,都愣在了原地。
……
陈妈妈轻手轻脚走进门,按每日的情形,小郡主应该醒来了,可今天屋子里始终静悄悄的,陈妈妈不放心进屋去查看。
只见小郡主仍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
榻上的冉哥儿也还没醒。
该不会要一觉睡到天亮吧?陈妈妈琢磨着,也是有可能的,小孩子偶尔这样也是寻常,等王妃回来,若是两个孩子还不醒,再让人将他们抱走就是。
这样思量着,陈妈妈快步走了出去。
等屋子里又没了人,小郡主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头,就在她刚刚枕着的地方,上面还有一支箭矢没有被拔出来。
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
小郡主的目光落在她爹的肩膀上,衣服被划破了,身上留下一道红痕。
小郡主伸手摸了摸,那不是红痕,是流血了。
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凶险,但他们显然也被吓坏了,尤其是见到血之后。
好在豫王的头偏向了一边,否则箭矢落下来可能要撞在他脸上,那可就真的完了,这次只是擦着肩膀刮破了一点点皮。
小郡主性子活泼,许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哪怕自己的吃食被人拿走了,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但她爹不一样,她爹就算不说话,就算跟木头一样,那也是她爹。
更何况她爹还讨她娘喜欢,她娘总会将她爹打理的干干净净。在小郡主的世界里,天已经塌了一半,她眼睛一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她正想拿袖子去擦眼角,就有一只袖子凑过来,将她的泪擦掉了。
“就说……我弄的。”
冉哥儿担下了一切。
花瓶是冉哥儿打的、鸟是冉哥儿放走的、供奉到祠堂里的点心也是冉哥儿偷吃的,就连她的裤子也是冉哥儿尿的。
这些年冉哥儿将能担下的都担下了,小郡主逃过一次又一次,也许这次也没事。
本该放下心的小郡主,又重新看向她爹的伤口。
这次不一样。
她爹受伤了。
“我在这……不走了。”她得守着,亲眼看着她爹的伤好了,要不然……她就会想哭。
冉哥儿将铁管放在床底下。
刚刚他们只记得将匣子放回原地,忘记铁管还在手里,但现在再拉梯子可能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两个也没了力气。
在难过的情绪中,小郡主吹了吹她爹的伤口,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以至于她娘回来,让人将他们抱走,小郡主也没能清醒。
赵洛泱今晚有些累,简单给萧煜打理一番,就躺在了床上。屋子里的灯烛没有太亮,所以她也忽略了萧煜肩膀上小小的伤痕。
闭上眼睛,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