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头惊诧之中听到了匕首刺进他身体中的声音,紧接着滚热的血从身体里涌出来,他想要开口惊呼,却不知为什么发不出半点的声响。
他甚至不明白这个隋公子为何要杀他,隋公子不是与他一样为孙大人办事的吗?
“那些被你杀了的百姓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军头意识模糊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赎罪了。”
军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死在他手中的“逃民”们的脸,那一双双满是死气,却还含着一抹恐惧的眼睛。
到了最后,那张脸变成了他自己。
这是赵洛泱第二次杀人,第一次要救四叔和宋太爷,没有太多感觉。
这次虽然不太一样,但孙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如果没有系统,没有遇到聂双,他们这十六户可能也跟那些“逃民”一样,被孙集的人抓走。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生,活下来的人也会沦为军户。
在她看来这些人远比那些山匪更该杀。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马匹偶尔踏动蹄子的响动。
赵洛泱将军头拖到不远处,哪里有个浅坑,将人推进去用枯草和树枝掩埋,然后将一路的血迹打扫干净。
做完这些之后,赵洛泱在脑海中问时玖:“没人发现吧?”
她一直没与时玖说话,就是要时玖透过她注意周围的情形。
时玖肯定地道:“没有。不过现在先不要动,再等半刻,巡逻的人会再从这里走过,到时候再往草料里下药。”
赵洛泱整理了一下衣衫,将染血的袖子挽起来,撩开长袍塞进腰间,这样一会儿走动会更加方便。
半刻之后,巡视的人果然又再经过。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赵洛泱立即向马匹走去。
赵洛泱从空间取出药粉,洒在草料上,马匹立即凑过来吃掉,旁边还准备了一堆草料,显然是给那些卖给“福记”的马匹准备的。
赵洛泱按照草料的多少掺等同的药粉进去。
药都准备好了,就等马来吃了。
而且,这种药好就好在,马吃了之后不会马上发作,等孙集的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赵洛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她预计花的时间差不多,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所以接下来再做第二件事。
……
郑副尉将准备卖给“福记”的马匹赶入马厩之中。
这次一共一百二十匹马,还有几箱香料。
“喂上草料和水,”郑副尉吩咐道,“明日一早还要走远路。”
将这些马匹交给“福记”之后,还要派人帮着“福记”一起,将这些马匹立即带出岷州,之后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福记”自然有法子顺顺利利将马匹运到各处。
“田福那东西又不知道去哪里了,”郑副尉听到属下人抱怨,“总不能溜出去找女人了吧?来之前他不是刚刚弄了一个农妇。”
另一个道:“说不定是喝醉了,找个地方睡了,早知道就让他跑这一趟。”
“还好他提前将草料准备好了,否则我一定将人找出来揍一顿。”
郑副尉皱起眉头:“去找找他,如果他真的擅自出去了,就让他滚回洮州,等着受罚。”
属下应了一声。
郑副尉将人打发走,然后去看了看枣红马。
枣红马被关在简易的马厩中,听到动静,动了动蹄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郑副尉很是满意,隋已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拍了拍枣红马,郑副尉转身准备回到屋中歇着。几天的奔波,又睡在山中窝棚里,让他感觉到了疲惫,他得好好歇一歇,明日还有大事要办。
向前走了一段,郑副尉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像是地上的枯枝被踩断了。
郑副尉立即警觉起来,他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喝一声:“谁?”
然后他脚下也没有停顿,快速向前走去。
“是我。”
郑副尉正准备动手,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隋已。
这么晚了,隋已为何在这里?
郑副尉的手依旧紧握刀柄,皱起眉头审视地瞧着隋已:“你在这儿做什么?”
赵洛泱提着一只轻巧的包袱,神情十分平静:“我在这里等郑大人,大人可否去我屋里说两句话?我给大人准备了一些东西。”
赵洛泱说着轻轻抬了抬手中的包袱。
郑副尉看着隋已那讨好的目光,颇像是那些像他讨要方便的商贾,他立即明白了些什么,这个商贾想要拉拢他。
也许旁人不知晓,但身为孙集的心腹,郑副尉却将“福记”摸得清清楚楚,“福记”背后是冯家,谁不想与“冯家”有些牵扯?
更何况,眼前这个隋已其实是个女子。
郑副尉不会担忧一个女子能将他如何。
脑海中万千思量一闪而过,郑副尉点点头:“走吧!”
赵洛泱不再多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赵洛泱休息的屋子。
昏暗的灯光下,赵洛泱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茶砖。
郑副尉面上露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