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柳青雪怎么想,也没想到顾长生竟然会来。
要知道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顾长生了,她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端坐在椅子上。
很快,顾长生控制着轮椅从外面行驶进来。
窦云仪立刻转头向顾长生投去求救的目光。
毕竟是顾长生的情债,她可不愿意做里面的炮灰。
“草民见过安王殿下!”
顾长生对着柳青雪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凉薄的模样让柳青雪心痛不已,她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安王竟有空来本宫这里,实在是稀客啊!”
顾长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控制轮椅,来到窦云仪身侧,他看了一眼窦云仪的脚,语气中满是关心的口吻。
“你的脚没事吧!”
一股仿若吃人的视线袭来,窦云仪的喉结上下滚动,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不等她开口,柳青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安王殿下这是在担心本宫会为难窦小姐吗?”
顾长生没有理会她,而是静静的看着窦云仪。
柳青雪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安王殿下,本宫可是太后,你就算已经封王,也不能对本宫如此无礼!”
顾长生冷哼一声,“太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本宫可没有安王殿下威风!”
两个人就像是杠上了一般,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窦云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垂着脑袋。
“太后娘娘若是无事,本王便和窦小姐现在就退下!”
柳青雪忍住胸口燃烧的熊熊怒火,直勾勾的盯着窦云仪面前的酒壶。
“窦小姐可以离开,只不过,本宫赐的酒,你是不是应该喝了?”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加了料,绝对不能喝。
窦云仪张开薄唇,再次拒绝。
“多谢太后的美意,草民身子不适,实在不可饮酒。”
一再被拒绝,柳青雪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再次施压。
“你一再拒绝本宫的好意,莫不是对本宫有意见?”
窦云仪盯着眼前的酒壶,一阵头疼。
难道今天这杯酒,她是不喝也不行吗?
就在她伸出手,正准备倒酒的时候,顾长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淡漠的盯着柳青雪。
“云仪如今已经怀了本王的骨肉,饮酒恐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柳青雪几乎是和窦云仪同时瞪大双眼,瞳孔地震,直勾勾的盯着顾长生。
“她……她有了你的骨肉
?怎,怎么可能?”
顾长生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她若是没有怀本王的骨肉,父皇又怎么可能为我们赐婚?”
柳青雪整个人顿时陷入崩溃的边缘,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撑着身子,眼底满是痛色。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本王与窦小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话间,顾长生瞥了一眼旁边的瓮嬷嬷。
“怎么把窦小姐送到皇宫,就怎么把她给本王送回去!”
瓮嬷嬷连连点头,“是,安王殿下!”
太监进来后,将窦云仪抬了起来,顾长生控制着轮椅,紧跟其后,离开了凤仪宫。
柳青雪坐在椅子上,不断发出讽刺的笑,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她捂着胸口,不断抽泣着。
“为……为什么?顾长生,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瓮嬷嬷急忙走过去,不断安抚她。
“太后娘娘,您莫要伤心,安王殿下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刚刚顾长生看向窦云仪的眼神,满是柔情。
柳青雪心中清楚,顾长生自是对窦云仪有意,否则,绝不会在得知窦云仪进入后宫,他便会急忙赶来。
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瓮嬷嬷,你说本宫……这些年,
究竟为的是什么啊?”
瓮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柳青雪将她头上的百合发钗,取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百合花的花瓣,刺进她的掌心之中,鲜血顺着她的手,缓慢的滴落在裙摆上,一颗颗暗红色的花朵绽放出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一般,依旧保持着笑盈盈的嘴角,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那抹痛色逐渐变成了恨!
“顾长生,本宫就不应该对你有这么多的妄念,多年之前,你没有出事帮本宫的那一次,本宫就应该清醒了。”
她将手中的百合发钗,狠狠的丢到了地上。
当啷一声,百合花破碎!
她任由手掌上的血缓缓流下,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瓮嬷嬷。
“你去将柔贵妃请来,就说她一月之前提的事,本宫已经想好了!”
瓮嬷嬷眉头紧蹙,“太后娘娘,还是让老奴帮您先传唤太医吧!”
柳青雪摆了摆手,“不用,只有疼痛,才能让本宫清醒!”
瓮嬷嬷不敢违抗柳青雪,只能听从。
“是,太后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