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四周议论声音越发的大,他不得不松开了小孩,毕竟仅凭陆清瑶的一句话实在证明不了什么,他今日要是真的当街处置了这个小孩,明日就会被御史弹劾,而他的官职尚且没有定论,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影响了自己的前途,那可真是太得不偿失。
他咬着牙道:“方才应该是我误会了,这次就罢了,不过以后别再让本世子看到你!”
小孩子刚从叶平川手上滑下来,就瞬间跑出去老远,最后还不忘记回过头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叶平川气的青筋绷起,一旁的陆清瑶脸色煞白,也不敢在此时多话。
直到门口汇聚的人已经消散,窦云仪走出门捡起了一根掉落在地上的细小银针,刚才别人没有看到,站在她的角度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小孩子拿出了一根银针扎了陆清瑶一下,才会导致陆清瑶没有拿稳屏风的。
而就在瞬间,银针悄无声息的落地,被紧随其后想要抓住小孩的叶平川踩在了脚下,所以就算叶平川再怀疑,也根本从小孩身上找不到把柄。
这可不是普通孩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来京城里看不惯叶平川的人不在少数啊!
就在这时,她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刚才的男孩去而复返,还对她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世子夫人,我家主子在醉云楼二楼设宴,特意派遣小的请世子夫人过去一叙!”
醉云楼就在她铺子的对面,她抬头朝着二楼看了一眼,男子临窗而坐,隐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面容看不真切,唯独能够看清的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眉微微上挑,睫毛浓密,眼神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看到男子举起酒杯对她示意了一下。
她眼眸闪烁了一下,既然对方看不惯叶平川,和自己不就是同道中人吗?这样的人去见见倒是无妨。
随着侍从一路进了二楼雅间,她才看清楚看清楚此人竟是坐在轮椅上的,一身白衣胜雪,玉冠高束,肤色透着抹病弱的苍白,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仿佛万事不入他心,却难掩通身贵气天成的气质。
这等样貌配上轮椅,原主的记忆中倒是有这么个人物——安王顾长生。
传闻中,安王顾长生音容兼美,十六岁起奉命出战,为了震慑敌人,戴着鬼脸面具上阵,六年间南征北战,从无败绩,乃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又因为常戴面
具而有鬼王之称。
变故出现在半年前的北疆战争中,由于敌人不知道如何提前得知了他们的私下行踪,顾长生被敌军团团包围,身边的随军亲卫为了保护他尽数惨死,那一战血流成河,顾长生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截杀的八百人,可是也断了一条腿,再无法行动自如,宛如废人。
自此以后,顾长生回京修养,销声匿迹,最后平定北疆的功劳反倒便宜了收尾的叶平川,难怪刚才安王的侍从那般厌恶叶平川。
“王爷既然知道我是叶平川的夫人,还特意让人请了我过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窦云仪开门见山道。
顾长生手中把玩着酒盏,眼中玩味,然而仔细看的却不满发现他目光之中的审视。
“本王听闻夫人对叶平川痴心的很,却很好奇夫人今日为何当着众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夫人就不怕叶平川知道了今日是你所为后找你麻烦?”
窦云仪摊了摊手,无辜道:“叶平川这个狗男人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当初娶我就是为了我的万贯嫁妆,好借此捐官能够去边关陪他的白月光表妹,事到如今,我要是再认不清楚事实,可真白活了这一场。”
顿了顿,她挑了挑眉,回敬问道:“不过我更加好奇王爷您为何会在今日给叶平川使绊子,难道因为他占了你的功劳,可您若是真的在意,应该有别的法子,而不是使这么儿戏的手段。”
她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因为感觉到此人比起惩戒叶平川,倒更像是帮自己出气,可是自己和他素未相识,他这番示好举动就颇有些耐人寻味。
“世子夫人是在担心叶平川?”
顾长生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世子夫人大可不必担忧,本王的目标从不是叶平川,而是陆清瑶!夫人若是肯帮本王一个忙,以后陆清瑶再也不会碍夫人你的眼,这对你有利无弊,不是吗?”
虽然窦云仪口口声声不在乎叶平川,可他已经调查过了,当初叶平川离京,窦家一大家子上门给她撑腰,她却宁可得罪了娘家也不肯离开安远侯府,她对叶平川的痴情满京城皆知,这种感情怎么可能轻易消散?
窦云仪闻言自然知道顾长生的想法,嗤笑一声道:“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陆清瑶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叶平川本姑娘都不要了,陆清瑶我又何必放在眼中?”
“不要
了?那夫人打算如何做?!”顾长生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信不信。
“自然是休夫!”窦云仪身子同样前倾,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径直道:“若是王爷能够帮我休夫,我倒是不介意帮王爷的忙,如何?”
她倒是想要一纸休书直接断了和叶平川的亲事,可据她所知本朝从没有女子休夫一事,和离的都少之又少,所以想要完成心中所愿只怕要求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