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大抵知道郑浩然与狼王的约定,点点头。他心中原本还有许多问题,但春桃很快便道:“外面风大,你呀,赶紧回屋歇着,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
说着,便半推半拱,让丫鬟送老爷回房了。
直到目送郑浩然渐行渐远,郑修才忍不住问:“娘,爹的身体……”
“别问了。”春桃眉目间掠过一缕淡淡的哀愁,眨眼掩饰过去,她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巴掌:“快!将城中最好的大夫,不,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全请入府中,替少爷诊一诊!”
可怜天下父母心,郑浩然都这般了,春桃偏还惦记着郑修的“病”。郑修颇为感慨,心中暗暗发誓在他了解情况前,莫要再让父母担忧,便背脊一挺,精神一振,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想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娘,不必了,我昨夜操劳过度,精神恍惚,说了疯话,今日歇息一晚,只觉龙精虎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无需娘亲费神请大夫了!”
“你确定?”春桃左眼一眯,有些不信。
“月儿,走,咱们回房。”
说着,郑修故意搞怪似地掀起袖子,在春桃面前挤了一下发达的肱二头肌,便拉着面红耳赤的月玲珑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回房,一副着急造人的架势。
“等会,修儿!这光天化日——”
身后传来春桃又急又盼的呼喊声。
……
砰!
房门一关。
月玲珑白皙的两手不安地绞着裙角。
她歪着脑袋看着被单。
一大早她将被褥叠好了。
被单没来得及换。
上面还有一个剪出来的大洞。
“夫君……”
月玲珑两眼虚虚地睁着,泛起雾水,弱弱道:“要不,等天黑?”
郑修上前,好说歹说,将月玲珑衣服褪了,只余肚兜。
今日的肚兜是淡绿色的,颇为清新雅致,另有风味。
月玲珑羞死了,正想往床上钻,却被郑修提了起来,转过身。
昨晚郑修没看清,今早在祠堂时,郑修转念一想,才发现不对。
如今腚睛一看,郑修发现问题了。
郑修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伸手在月玲珑背上摸了一下,他怀疑上面贴着假皮。
“热的!”
郑修心中更惊。
月玲珑起初以为夫君是想白日白日,不料夫君此刻行迹怪异,完全不像是要干嘛的样子。心中荡漾平息几分,面露疑虑:“夫君。”
不对,都不对。
全乱套了。
月玲珑明明是【缝尸匠】异人,她的背后曾有异人印记,身体是冰凉的,她明明不能晒日光,如今,一切都变了。
月玲珑背后光滑白皙,没有印记,她的身体是温热的,她能自如地沐浴在日光之下,她如今活得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她并不是异人!
郑修心念一动,想要进入心牢,却发现往常很顺畅进入心牢的通道晦涩不通,他进不去。再试!郑修冲出房门,将傻眼的媳妇落在房间里。拐过几道走廊,郑修从陌生丫鬟手中抢过笔墨纸砚,又快速跑回房中。
郑修这一来一回迅如疾风,月玲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将衣服穿好。
在月玲珑那怪异的目光中,郑修咬破手指,混了墨水,铺开白纸,想了想,在白纸上画了一潭池水。
心念一动,白纸上的深潭忽然动了起来,波光粼粼,郑修站起,将脸靠近,深潭上映出郑修的脸庞倒影。
【画师】门径还在!
奇术仍在!
“呼!”
郑修猛地松了一口大气。
可是,
郑修想起了在【古战场】鬼蜮中,最后被虚空锁链束缚那一幕。
一种违和感袭上心头。
“夫君?”
由始至终都默默看着夫君发癫的月玲珑站起身,温柔地从身后抱住了郑修:“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有事问你。”
郑修看着月玲珑那白的身子,替她披上长裙。
“狼王如今安在?”
“你们族中是否有一个大天巫?”
“如今北蛮与大乾关系如何?”
“你小时候是否得了一场大病,你爹上巴格那莫山求助大天巫,取来灵药?”
郑修一个个问题甩出,月玲珑起初愣愣的,不知道夫君问这些做什么。
但她仍是逐一回答。
郑修听着月玲珑的回答,越听越不对劲。
“我出去一趟!”
郑修风风火火地冲出郑宅,留下一脸懵逼的新婚妻子独守空闺。
皇城今日天气好晴朗。
外面行人攘攘,一副安居乐业的美景。
街头贩子热烈吆喝。
一切与郑氏的产业都挂上了其他的牌匾。
天上没有渡鸦。
屋顶上没有行迹诡异的黑衣人在奔走相告。
曾经是庆十三的家那小院子,里面住了一位陌生的老人,敲门而入,他表示没听说过庆十三此人。
曾经裴高雅的家,郑修敲门,见到了裴高雅的“前妻”——没错,是前妻了,女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