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修两手伸到橘猫腋下将其高高举起,一人一猫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以诡异的方式争吵着,凤北掩嘴,扑哧一笑。她默默将一块炸鱼饼塞橘猫怀中。
橘猫得意地向郑修翻了一个白眼:“喵!”
郑修举起巴掌,又缓缓落下,没打下去。
凤北两眼亮晶晶地,好奇问:“它说什么了?”
郑修无语:“它说,瞧你多懂事。”
凤北:“……”
她一听也有点想出手,怪不得郑修举起巴掌想打猫。
郑修了不少时间,终于将四十九道门径总结出大半。
九天十地三尊九流。
这就是郑修所推测的门径图,原本的模样。
“就像远古时期,茹毛饮血的野人所崇拜的
“又或者是古人在滚滚雷霆下彷徨不安。”
“滔滔洪水。”
“无情天灾。”
“人在面对大自然时的无力、感激、茫然、愚昧,最终会成为敬畏与崇拜。”
“人类渴望克服大自然,一旦打不过了,就只能努力变成它们。”
“又或者是十地中,猛兽捕食的姿态,让人类情不自禁地模仿他们,渴望得到那种纯粹的捕食者般的力量。”
“帝王、将军、篡位人……或是市井民间的种种职业与身份……”
“归根结底,都是一种‘愿望’啊。”
“我此刻终于明白,为何门径的修行,定要孜孜不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扮演着某种身份,或是如蛮子般,常年累月、虔诚地崇拜与敬畏着某种图腾。”
“常闇与常世的交汇,两者接近,让无数人的‘愿望’,以近乎暴力的形式,实现了。”
“于是就变成了四十九道门径。”
“这就是人类实现心愿的……路!”
郑修感慨着,脑洞大开,隐约想明白了门径的原理。
“可是,”
凤北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很快就被笑容所掩去。
“我从未期盼过,哪怕一刹。”
郑修察觉到凤北心中的失落,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便安抚道:“不仅是你,我推测,是‘所有人’。无数人的愿望汇聚一起,就长成了一颗‘结石’。”
凤北闻言一愣:“结、结石?”
“就是诡物,你大致可以理解成,所有人愿望浓缩成的精华。”
“这就能解释为何外滩之间,有裂隙相通。”
“在常闇中,人类的愿望是会互相影响的,并非独立存在的东西。”
橘猫很快便啃完了炸鱼饼,在一旁偷偷笑着。
接下来又是一场雨云。
呼呼大作。
几天后。
众人在荒原上走了几天。
一路上所见所闻,让郑修难以理解,如此恶劣的环境,蛮子是如何在这片土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北蛮国与大乾国,两者之所以历年打仗,根源在此。
大乾地大物博,北蛮骁勇善战,种种不对等,导致了这种矛盾与冲突。
亲自走了这一段路,让郑修明白了,两者间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绝对没有。
对于这次联姻的结局,郑修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远远的,两座连绵的山峦,如天堑般挡在面前。
中间有一道狭窄的峡谷。
打开地图反复比对,霍惑十分肯定,这就是赤王提前埋伏了人手的那座峡谷。
换言之,顾秋棠就在山顶上吹了几个月的西北风。
正如起初所纠结的,要绕开这片东西走向的山峦,需多走近一个月的路程。
当年也正是因为这座山,如叹息之墙般,既挡住了蛮子大军,也替郑浩然赢得了喘息之机。
如果没有这座天堑,郑浩然无法完成绝地反攻。
当年的狼王绝对想不到,本该成为他们地利的天堑,竟反过来帮了郑浩然一次,让人不得不感慨战场上的诡谲多变。
在峡谷外十里,行军扎营歇息,霍惑、沈石宗、郑修等人临时开会。
霍惑与沈石宗各抒己见,沈石宗认为应冒险闯谷,无惧蛮子,霍惑经历河床刺客一事后,却认为一切要稳,不如绕道而行。
郑修没有参与里面的争执,而是默默走到帐篷外,取出画师诡物,走到空旷处。
不少士兵注意到形只影单的赤王,暗暗纳闷,可下一秒却看见一座“血色牢笼”,平地升起。
“圆月。”
郑修在雪地中画了一间牢笼。
“投影。”
“灵感。”
“侦查。”
一个个技能放出,在郑修的视野中,峡谷中影影绰绰,赫然有刺客潜伏。
“果然。”
郑修笑着拍落身上的雪,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在郑修身后,漆黑的浓雾如甲片般,一点点覆盖在郑修的身上。
最后,浓雾在郑修的脸上形成一个狰狞可怖的铁头套。
“糊……”
疯狂与不祥的身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进入峡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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