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故事。”
郑修低头,捂着自己胸口,眉头皱着。
他在用一种异常平静,像是往常说故事般的口吻,在向凤北倾诉着。
“老爹的死,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本该享尽父母溺爱,含着金汤匙出世,若二十年前老爹打胜仗风光归来,我现在就是将二代,老爹的功绩足以让我在大乾横行无忌,安心地当一位纨绔子弟。”
“其实早些年我在吃苦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想过很多次,如果老爹不死,他娘的这些人就不敢欺负咱们两姐弟。”
“老爹若不死,我现在好歹也能混上少将军,什么龙王一怒,三千将士提桶抄家,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子豪横起来就是敢这么玩。”
凤北摸了摸郑修的脑袋,她是了解郑修的,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几分孩子气,但郑修若真是少将军,很有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可什么叫龙王?
凤北心中纳闷。
她听见了郑修心中很嚣张的声音。
郑修咧嘴一笑:“可今天看见蛮子入城的瞬间,我突然发现,原来我自己心里一直藏着东西。”
“很多情绪纠结在一块。”
“连同两百年前,我们生活在日蝉谷那一段记忆,他们的声音,他们被常闇带走……那些哀嚎,那些血,我忘不了。”
“也许这些其实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一切都是假的,可当我亲眼看着蛮子时,这些情绪全混在一块了。”
郑修笑着将两手拢起,无奈看向凤北:“理性和感性原来真的是两回事,我嘴上说着无所谓,但这些情绪,仍是瞬间在我脑子里发酵,成了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
郑修两手放开:“砰。”
“就这样炸开了。”
“我本该安心躺在钱窝里数钱,不应多想这些什么国仇家恨。”郑修叹道:“可脑子它自己动起来了。”
“不成!”
郑修一口气向凤北说完自己今夜莫名烦躁的原因,心情舒畅不少。果然身边有能说话的人就是好,无需任何事情都藏在心里。
说完,郑修一屁股从床上弹起,披上外衣就往外走。
凤北在房中彻底愣住,呆呆地问:“你去哪?”
“我去给老爹上柱香!”
郑修急匆匆往外走,一溜烟没影了。
凤北留在房间哭笑不得。
郑修回来时,房中人去留香,凤北脸皮薄,已经悄悄走了。
……
北蛮使者入城后,便进入了喜闻乐见的谈判环节。
按照流程,谈判的过程短则持续三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
郑修没将此事放心底,
看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如蛇一般,蜷着身子趴墙头上一动不动,跟狩猎似地,郑修哭笑不得,板着脸训斥:“光天化日,你一妇道人家蹲赤王府墙头成何体统?要让人看见了,岂不是坏了我赤王名声?”
蛇扁扁嘴,跳了下来,眼睛缩成竖瞳,追问:“弟弟人呢?”
她还在找弟弟。
蛇支支吾吾地解释:“你别乱想,蛇答应了弟弟,助他修行!”
叶警告她了,别擅闯赤王府,蛇很听话,没擅闯,便蹲墙头守着。
只要没跨过墙头,就不算擅闯了吧。
屋顶上许多刺客端着果盆瓜子偷偷地吃瓜,其实他们早看见有人蹲墙头了。也认出了蛇是灾防局的一员,她现在可是穿着喜儿缝制的“晓部流云制服”,一眼便认出来了。
若趴墙头上的是男人,兄弟会刺客指不定就出面赶人了,让人蹲别的凉快地儿去。可蹲墙头的是女人……这就不好赶了。万一是赤王的什么人呢?在赤王府呆久了,刺客们办事都多了几分人情世故的味道,只要不违反原则,其他什么都好说。
郑修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蛇。
暗道不好。
这蛇……该不会是喜欢上年龄相仿的“郑恶”了吧?
这可难办了呀。
要不要和这小姑娘摊牌?
该怎么说来着?
强扭的瓜不甜?
不行,万一她要的是解渴呢。
郑恶注定是一场风,风过不留痕,走过你的命里?
不行不行,一股西门悲那味,太呛。
我家里的猫不太喜欢蛇的味道?
这样甩锅给猫猫真的好吗?
想了想,郑修决定这样甩。
一边回去,进入地牢,看见地牢内无人时,郑修莫名松了一口气,很快,小号上线,少年从地牢走出,将蛇领入赤王府。
屋顶上,一群兄弟眼睁睁看着赤王用某种奇术将自己变成了十二三岁的模样,牵着少女的手往里走,顿时直呼会玩。
有八卦者,甚至主动帮忙,看看凤北夫人,以及其他几位家眷如今在哪,会不会在路上撞见,会不会被抓个正着,这时候提醒小马赤王是否会立下汗马功劳等等。
蛇的脸蛋红扑扑的,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闷哼一声。
郑修忽然察觉到手感不对,回头一看,发现蛇身上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色鳞片,她虽戴着面纱,但郑修仍能脑补出蛇那张脸。
“你没事变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