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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庄内暗哨,负责维持赌局秩序的打手们,刚注意到闯入逍遥坊的两位“生面孔”,正心中暗骂守门的双龙定是跑别的地方偷鸡去了,正想上前盘问郑修与庆十三两人,紧接着身后影子一闪一消,打手们接二连三,扑通倒下。
由生到死,不过一眨眼功夫,他们临死前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字声音。
随着郑修安安静静地向里走着,一人接有一人在暗处倒下,总有一道影子,会诡异地出现在恰当处,捂着打手的口鼻,从袖中刺出最隐秘的一剑。
十步杀一人!
连昔日的密部,也不知曾经的郑家,所培养出的“兄弟会”,究竟有多少位“兄弟”,他们会什么,他们藏在哪里,他们平常干什么,这些都是一个谜。
“兄弟会”就像是郑氏的影子,如今成了赤王的影子,如影随形,杀人无声。
即便赤王如今没有掌控偌大的灾防局,没有别的,光是这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年的“兄弟会”,以纪红藕、庆十三、裴高雅三巨头为首的隐秘刺客组织,便足以让所有人无比忌惮,连三位皇子……不,除了二皇子之外的其余两位皇子,都不敢轻易得罪郑氏。
逍遥坊中上演的杀戮,安静得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在赌场中赌红了眼睛的赌徒们,根本没注意到往常如铁塔般杵在一个个角落的打手们,全不见了,在角落中,体温渐渐由温热变得冰凉。
由始至终,郑修也不知兄弟会杀了多少人,他也不在意,径直来到了院子,里面有不少人提着灯笼在巡逻。
庆十三一眼扫过,举起本子核对:“十三人,嗯,都有命案。”
“谁在哪?小李子是你在尿尿么?”
庆十三的说话声引起了其中一位打手的注意,他正想走到假山后看一眼,紧接着屋顶上飘落十三道影子,黑衣兜帽,行动无声,十三道袖箭弹出的“铮”一声几乎汇成了一道,院子里的十三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郑修脚步不停,庆十三指了路,郑修径直向前走。
“若是红藕在这,估计完事更快,撒一把粉粉就完事了。”
“她最近怎么了?”
“她那男人,快不成了。”庆十三的口吻莫名地多了几分伤感。
“让司徒庸看过么?”
“看过,说是早该走了,如今多活了十年,知足了。”
郑修知道纪红藕的故事。
她当年背着一身命案,无处为家。后来遇见她丈夫,她丈夫是个好人,以“夫妻之名”让纪红藕在城里落了户,有了明面上的身份,让纪红藕隐姓埋名,直至今天。
夫妻二人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纪红藕知恩图报,也照顾了男人十年。
郑修更知道庆十三和纪红藕当年在江湖上有点众所周知的小故事,只是如今,令人唏嘘。
都是造化弄人。
院子不大,这段路仅有十丈不到,可当郑修回头一看时,院子里的尸体已经摆了整整一排,齐齐地盖上了白布,瞅着十分喜庆。郑修默默为兄弟会的办事效率点了一个赞,悄悄对庆十三说回去全涨月钱,谁都不差。谁拿的钱少了他赤王
庆十三笑嘻嘻地领了赤王心意,他们在意的哪里是这点月钱呀。他们兄弟会如今干活成了“规矩”,干的活越多,领钱足了,门径走得深,这些年他们早习惯了。
所有人都是在按规矩办事。更何况这规矩还这般地快乐。
院子后是一栋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阁楼,阁楼上灯火通明,在楼下郑修便清晰地听见了麻将哗啦声、骰子摇动声、富商呐喊声、公子把玩声、女子娇喘声。
“好一个逍遥窝。”
郑修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一舒。庆十三的办事效率高得离谱,只了一天,先是将二娘的纠结打探明白,还将每一个人的底细抄录在册,甚至将里面的路都探明白了。
庆批可真是我的宝呀!赤王心中默默地给庆十三疯狂点赞刷火箭,在庆十三带路下,他们来到二楼角落一个房间里。
与其他房间相比,里面动静不大,偶有骰子摇动的声音,时不时传出窃窃私语。
庆十三先是口语:刀爷;然后竖起三根指头,再口语:打手;最后是两根指头,口语:二娘爹妈。
郑修点头,这时里面传出对话声。
“我说二位,你们在逍遥坊里也赚了不少银子了,来来回回大几百两银子,你们答应刀爷的事,总不能一拖再拖吧?”
“嘿!我说这俩一把年纪了,怎能这么不要脸呢!”
“胡闹!”二位打手在唱黑脸,一个沉稳的声音唱红脸大声训斥,赫然是传说中的刀爷,隔着门只听他哈哈一笑:“二位别见怪,我这帮小的,性子急脾气大,有时候连我呀,也压不住他们,就拿上个月来说,有一个公子哥欠了一千多两赌债,我明明跟这帮小的说了,人家公子哥这几天手头不宽裕,让他拖几天也不碍事,嘿!这几个小的,一时没忍住,哗一下把那公子哥拖进巷子里,打断了两条腿,啧,把这事给闹的,要不是爷上面有点关系……嚯!差点没能压下来。”
“刀爷放心,俗话都说了,血浓于水,血浓于水,那娃儿咱们虽然多年没见了,但总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