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色的光束,在画笔的牵引下,自夜空中落下,如一根根扭曲的血色栅栏,将客栈周围彻底封死。
“画地为牢!”
“牢不可破!”
郑修一个照面便打出了状态,先是上了【牢不可破】的状态,紧接着他再次作画,手速如电,形状狰狞扭曲的画笔几乎化作了呼啸的残影,在身前挥动。
一柄柄血色的小剑由虚化实。
在郑修一连放出两招后,地面正准备接纳元婴的香姑仍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墨诳,而白秋月却猛然抬头,张大嘴巴看着天空中的片翼身影,以及铺天盖地的血色剑影。
他用竹竿默默戳了戳香姑。
“似乎出了一点点意外。”
香姑茫然抬头。
“去!”
郑修挥手,万剑齐发。
白秋月目光一凝,挡在香姑身前,竹竿向前挥动。顷刻间,竹竿划过的轨迹,竟响起了波涛汹涌的声音,一道如气如雾的小河,呈弧形的轨迹,看不见头尾,诡异地在虚空中流淌,宛若一面盾牌。
“随波逐流!”
如暴雨般射向地面的万道血色剑影,在触碰到白秋月挥出的“河流”瞬间,竟诡异地弯折,全被弹回郑修所在之处。
郑修在得知白秋月是“异人”时,就不敢大意,所以一出手便动用了【画师诡物】,想要绝杀。但异人真不愧是异人,诡物就像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奇术增幅器,异人白秋月的“摆渡人”能力神秘莫测,挥手制造出一条长河,将郑修的剑影“渡”回原处。
郑修的浑身汗毛如针尖般立起,【直觉】触发,立即将手腕流血处含在口中。
止血了。
唰!
射回郑修的万道血色剑影在半空中便去势大颓,难以维持小剑的形态,化作淅淅沥沥的血雨洒了郑修一身,不痛不痒。
空中血意氤氲,郑修片翼用力一扇,掀起的狂风驱散了空气中遮挡视野的血雨。
再看回客栈门前,香姑与白秋月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走了?”
郑修神情一沉,右手几乎是半分不停地在额头上重复着摸上来丢出去的动作,【侦查】与【灵感】两个特质轮番判定,不同角度的环境信息全方位地呈现在郑修面前。
“何方妖孽!”
司徒庸见一只只“孤阴胎”抓着墨诳,本着医者仁心的他心中一横,自身后抽出两把救人的刀,上前对着墨诳左右的孤阴胎抬手便是两刀。
喜儿借隐匿的丝线立于半空,低头一看,眼看老神医耍刀溜得飞起,暗暗咂舌。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说喜儿不懂刀法,但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司徒庸耍刀与常人不同,与其说是在砍人,倒不如说是在“解剖”,细腻的刀法配合他那灵巧的双手,老神医那唰唰快速的几刀,竟精准无比地剔去抓着墨诳那两只小手碎肉,让墨诳的双手得以松开。
“呜呜呜,喜儿真不愿用这招……”
喜儿哭丧着脸,居高临下的她对城中形势看得格外清晰,眼看越来越多的孤阴胎向这边走来,她也不敢再犹豫下去,双手抬起。
“人傀!”
只见喜儿面上哭相眨眼变得认真专注,只见她双手交叉横于身前,屈向掌心的中指与拇指分别捏着一根绣针。屏息片刻,喜儿口中轻斥一声“我的线儿呀委屈你们叻”,中指一弹,两根绣针射出,一根插墨诳天灵盖上,另一针插在了尾椎上,一上一下,相互呼应。
这是喜儿无意中开发出的奇术,能以丝线操纵活人,只是这般做法,早已超出了“裁娘”的门径规矩,简单来说就是跨界了。喜儿生怕污了门径修行一直不愿深入开发此术,只是会都会了,如今在迫不得已下,喜儿心里乱糟糟地琢磨着“门径”,“岔道”,“规矩”,“限制”,末了只能安慰自己,蹭一蹭不进去,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毛病。
在喜儿的操纵下,被插了两针的墨诳浑身一颤,像是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四肢不由自主地走向老神医。
“老神医,快动手!”
司徒庸一愣:“你是说……”
喜儿咬咬牙:“剖了!再不剖迟了!”
司徒庸面露难色:“可是……”
这时郑修早已落在客栈前,果断挥刀将几只笑嘻嘻的孤阴胎剁成几段。这孤阴胎看着诡异,但剁成几截后,便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似乎没有太大威胁。这时郑修听见喜儿的话,点点头:“剖了!”
郑修并不知道烛的真正算盘是什么,也不知道即将诞生的“元婴”是什么鬼东西,但郑修仍是非常乐意看见烛吃瘪。无论是食人画中的虚幻恩怨,或是他对凤北的虎视眈眈,都注定了二人永远站在对立面上,绝无和解的可能。烛的谋划,既然这么凑巧碰上了,破了便是,没什么好纠结的。
“嘶嘶嘶……”
在烛与白秋月突然消失后,蛇感觉到危机脱离,这才从黑暗中走出。只见她偷偷戴回面纱,遮住面上的丑陋,不满地揉着胸口。刚才白秋月那一杆子敲在了她的贫瘠处,那沉重的力道若不是因为她天赋异禀,指不定连胸骨都会被敲个粉碎。这一下痛击,让本就平平无奇的她更是雪上加霜,她希望借此按摩能让伤势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