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么。”
郑修发现,真正要深入一道门扉,并非嘴上说说,更不是机械般地执行某个看起来似是而非的规矩。如此的确能踏入门扉,可无法走得更深。
【画师】门径的深入让郑修明白,当他真正以“画师”的身份活于世上,直到有那么一刻,他忘了【囚者】,忘了其他时,便成了。
谢洛河咕哝两声,在郑修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郑修笑了笑,心中平静,谢洛河的睡颜让郑修此刻难以将往常无敌的悍妇与此刻的她联系在一起。一手轻轻拍着身边的“洛河笔”,郑修平静的心中荡出一圈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渐渐地郑修也睡熟了。
翌日,日上三杆。
谢洛河本想说再洗个澡出发,而当她看见水潭中的淡红,血色未褪,便无奈放弃了这个念头。
路上,谢洛河絮絮叨叨地骂郑修将绿洲污染了,这破门径不走也罢。
她似乎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郑修深入门径。
对于谢洛河的碎碎念,郑修一笑而过,不以为然。
郑修虽然以一副画停下风沙,可回过头细想时,郑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时那“点睛之笔”是如何办到的,仿佛只是灵光一闪,超常发挥。
郑修隐约理解,大抵是当时,他将画中的风景“短暂”地替代了眼前的景色,用鬼蜮的理论去解释,他在画成的瞬间,在绿洲生成了一片小型的鬼蜮,令沙尘暴停下了。
接下来,二人骑着骆驼,沿着前人开辟出的“绿河”行走,风和日丽,没有再碰到那夜的恶劣天气。
时至八月,可怕的烈日炙烤着大漠,肉眼可见的高温在扭曲着眼前的一切。
远处的沙丘尽头,隐约出现了一片黄色的岩壁。
突如其来的景色变化,起初郑修下意识地认为是海市蜃楼,谢洛河却非常笃定地说:“再走半天,我们就能抵达日蝉谷了。”
她曾走过这一条路。
果然,谢洛河这次没诓他。
临近日落,郑修耳朵微微一动,前方隐约传来有人大声吆喝的声音,与风沙的嘶鸣混着刮来。
郑修虽推开【画师】门径的
日蝉谷。
顾名思义,是一座山谷。
两侧光秃秃的山峰之间,有一条路直通内部。
风化的石头在通道两旁随意堆砌,其中一块最大的石头上刻着古老的文字,有几分象形文字的味道,郑修提前知道了这里是何处,隐约能分辨出“日蝉谷”三个字的形状。
风尘仆仆的二人接近日蝉谷,忽然,郑修眉头一皱,拉扯缰绳,让胯下的“小河”停下。
叮~
一支粗制滥造的箭矢自高空袭来,钉在二人十步之外。
郑修默默摸向腰间的洛河笔。
“别急。”
谢洛河笑眯眯地伸手示意郑修别轻举妄动,摘下用来遮挡风沙的蒙面面纱,露出真容,朝山上大笑道:“是我!谢洛河!”
在片刻的沉寂后,山谷两旁的秃山上,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后,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像是山间的歌。
“哟哦哦哦哦哦——”
“哟啦啦啊啦啦啦——”
“哟咔咔哟哟——”
像是暗号。
“走,咱们入谷。吁~小陌陌,别怕,他们认识我,不会乱来的。”
谢洛河朝郑修招招手,顺便招呼骆驼小陌。
“你……刷脸进的?”郑修眼睁睁看着谢洛河报上姓名后,翻身跃下驼背,牵着“小陌”从容淡定地踏入日蝉谷。
谢洛河背朝郑修,随口回答:“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么?我几年前曾抵达此处。”
“不,我是说……”郑修嘴角一抽:“我听他们叫得挺兴奋的,你身为堂堂天下
“很简单呀。”谢洛河笑道:“我当年来时,日蝉谷四周,盘踞了许多部族,他们以在大漠上抢夺杀人为生。我当年来时,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就替日蝉谷里的‘烈日部族’将方圆百里的大漠马贼与其他部族全清理干净了,了结了大漠部族的争端。他们感激我的大恩大德,如今我时隔几年故地重游,他们自然欢喜得很。”
“嘶……”郑修一张嘴倒吸了满口风沙。
谢洛河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郑修显然能想象到,谢洛河所说的“清理”是什么意思。
杀“干净”了,才能称得上“清理”。
郑修接下来的沉默让谢洛河意识到郑修不喜听这些,眉头微蹙,心中叹息,便没有细说。
入了山谷后,两旁山壁逐渐打开,变得宽敞。里面别有洞天。
日蝉谷内住着的大漠居民,自称“烈日部族”。
当上百位男女老少的部族居民喜气洋洋地从一间间简陋的泥屋走出,迎接谢洛河时,郑修恍惚间有种穿越到原始社会的错觉。
部族里的男人大多光着上半身,下身裹着兽皮制的裤子,他们身上用兽血混制的涂漆,涂上了图案不同的彩绘。部族女性则是遮住胸膛与下半身,显得格外清凉。
而小孩则十分奔放,一个个光着屁股在沙地上跑着。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