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楚成风一看公孙陌那面红耳赤慌慌张张喷水的模样,一手抹去脸上的茶水,惊道:“公孙老弟你可别真瞧上那谢洛河了呀!”
“楚兄何出此言?”
郑修问。
“你可知道那谢洛河是何人?蜀州云河寨,里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匪类三千,都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之辈!而那谢洛河,正是那云河寨的大当家!除兵器谱外,武林中还有‘十大恶人榜‘,谢洛河,就是那十大恶人榜榜首!”
楚成风脸上笑容敛起:“三年前曾有传闻,说是那谢洛河曾定下规矩,在云河寨山下有一烽火台,距离山顶寨营足足有三里,若有人想娶她谢洛河为妻,就必须点燃烽火台,只要能平安抵达云河寨门,无论点燃烽火者是何人,甚至阿猪阿狗,当晚就能与谢洛河共度春宵!”
郑修一听,无论是公孙陌还是郑修本人,都惊了:“岂有此理?那可有人成了?”
“成?成!”楚成风嗤笑一声:“都成枯骨了!所以,图她美色可以,天下男子皆好色,楚某明白。但你可千万别真惦记上。”
楚成风语重深长地拍着郑修的肩膀说道。
郑修:“楚兄你进来,就找我说这些???”
“哎哟!”楚成风一拍脑袋:“老哥我差点忘了!押送那前朝国师的囚车,就要入城了!”
“当真!”
“那是自然,老哥答应了你要带你见见世面。”楚成风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郑修道:“是了,有一件事,你必须先答应老哥。”
“楚兄请说。”
“城里即将风起云涌,不过武林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正道人士大多恪守此规。那便是,武林里的事,祸不及百姓。你虽与老哥走在一块,但万一真打起来,谁也不会为难你一介书生,那样只会掉了面子,遭全武林的笑话。话虽如此,你得答应老哥的是,若碰见了老哥熟人,你不该说的话别多说,不该问的话别多问。”
“那是自然。”郑修礼貌拱拱手,说着他眉头一皱:“楚兄你该不会是想……”
楚成风哈哈一笑,摆摆手:“怎么可能!聂公宝库事关重大,你真以为有谁能独吞?老哥虽在兵器谱上排行三十八,但那不过是一场虚名,楚某几斤几两心中有数,自然不去争这些玩意,争来争去肥肉没吃着,把命给搭进去了可不值当。但人在江湖,总不能躲在后头听风探雨的呀,咱也是在一旁吆喝吆喝,靠近几步看看谁走了,谁来了,指不定还能碰见故友,喝上两嘴,岂不快哉?当然,要是一不小心捞着点油水,那自然是最好了。”
楚成风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说完便带着公孙陌往外走。
郑修不知道当时的公孙陌听明白没有,但郑修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却听得非常明白。
聂公宝库谁都想,包括楚成风在内,但楚成风怕有命争没命拿,不敢妄动。他打算在这里凑凑热闹,浑水摸鱼,万一……成了呢?
“老油条啊。”
郑修心里感慨,这楚成风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则精明得很。那糙汉子的作派成了楚成风最好的伪装。
估计如今聚在康城中武林人士,大多都抱着与楚成风一样的心思。
茶肆二楼角落那一桌仿佛成了楚成风的专属座位,楚成风径直带郑修上了二楼,坐在了往常的位置上。
“楚大侠,还是老三样?”
店小二给楚成风擦干净座子,麻溜地张口问。
“老三样!”
黄酒,卤鸡,生米。
随口一问,郑修才知道楚成风将这个位置包圆了,难怪每天都坐这个桌。
今日康城中人来人往,郑修注意到街道上鬼鬼祟祟的武林人士比往常更多了。
这次无需楚成风提醒,凭郑修的眼力也找到了不少隐藏的武林中人。
这就像是在玩“大家来找茬”,一眼望过去与周围百姓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了。
武林人士隐藏在市井中,显得格外沉默,一直在注意着街道上的动静。
连茶肆中的气氛也有了微妙的不同。茶客们虽然仍是如往日高谈阔论吹牛皮,但郑修隐约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郑修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咦!不好!”
看热闹看得很开心的楚成风忽然眉头一皱,喝酒的动作猛地一顿。
顺着楚成风的目光,郑修向楼下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五官阴柔,背后背着一把戏剑的青衫男子走进茶肆。
这人刚进来时楚成风便叫了一声“不好”。
“此人你认识?”郑修好奇问。
“何止认识,梨山庄,温世山,与楚某的家里,颇有渊源。”楚成风脸上流露出罕见的苦笑,欲言又止。
楼下那阴柔男猛地抬头向二楼望来,楚成风脸色猛地一变,竟将脑袋缩起,嘴里喃喃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咦?
郑修一愣,然后暗暗点头。
有故事。
“这位爷,二楼座滿了,这边请。”
店小二刚想上前招呼,阴柔男右手闪电般伸出,掐住小二脖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