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肯纳居然还活着?”
带着士兵完全入驻这座比莱纳和奥尔伯里的城堡加起来,都要来得更加豪华的大城堡后,奥利弗就得到了这个让他意外的消息。
“是的,殿下。”福斯俯身道:“他双脚的绳索被解开了,才趁乱躲到了盾牌后面。”
奥利弗有些为难。
杀,还是不杀?
他理智上当然清楚,以麦肯纳以前犯下的诸多恶行,按照现代的法律审讯的话,那一定是死几十次都不够的严重。
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身为贵族的对方就有着天然的免死牌,而且还远远称不上是最糟糕的一个:顶多是因为“喜好折磨男童”的古怪癖好,让他在大贵族里显得毫无格调而已。
最重要的是,即使身为领地险些受到侵/犯的公爵,他其实也没有足够的权利去处死一名势力深重的大贵族。
最常见的做法,是将对方囚禁起来,不说好吃好喝地供着,也至少是能保证对方体面地活着,直到有人肯支付那笔不菲的赎金为止。
麦肯纳家族虽然关系亲密的姻亲不错,但既然他的继承人已经逃出去了,那总有希望遇见愿意在那位或许能继承他父亲爵位的贵族青年身上投资的大贵族。
当然,这也意味着,奥利弗其实还有另一个潜在选择——那就是以‘数目不够’为理由,拒绝每一笔送上门来的赎金,将对方囚禁到死为止。甚至可以狱里暗中使用刑罚,将对方悄无声息地处死。
不论如何。
奥利弗皱眉道:“既然他运气这么好,就先关——”
话还没有说完,诺亚的声音就远远地传来了。
骑士长健步如飞,到他面前后,利落地单膝跪下行礼,欣喜道:“殿下!我们捉到了斯拜尔!”
“斯拜尔?”
原本躬着背的麦肯纳,一下就将背脊挺直了。
他眼珠发红地到处寻找着,而奥利弗愣了愣
,更加感到诧异了:“他竟然没有走吗?”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对被俘虏的麦肯纳视而不见、又极有可能撺掇卡奥沃德仓皇出逃这点,斯拜尔绝对不像是位忠心耿耿的老仆。
按照他和福斯的猜测,这时的斯拜尔应该是在抛出卡奥沃德作为诱饵后,就自己远走高飞了才对。
怎么可能还留在城堡里,直到被他们抓住?
奥利弗的这些疑惑,在亲眼看到陷入深度昏迷的斯拜尔时,就一下迎刃而解了。
“我亲爱的猫猫神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在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看到了一缕……虽然很浅淡、却再熟悉不过的金光。
这时的他哪里还不知道,那一定是身边这位猫猫神动用过神力后,在对方身上所留下的痕迹。
让诺亚和福斯先离开,只留了两名骑士在不远处护卫后,奥利弗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原来他就是你之前走神的原因吗?”
金发神明倏然一惊。
为什么?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祂,当场局促地看向一边,一时间不敢与奥利弗对视。
会被奥利弗发现了……?
在一阵不知所措的沉默后,面对奥利弗那笑盈盈的目光,祂还是小声承认了:“……是的。”
奥利弗好笑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让他就那么逃走的话,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不管斯拜尔的本意是什么,对方变相操/控麦肯纳的结果,就是让他获益。
有了合情合理的开战借口拿下格雷戈城,在这之后,他就有了后续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在南方继续发展势力的资本。
而斯拜尔在逃走后,也彻底打上了叛徒的标签:只要不想被贵族追捕,他就一定会被迫舍弃姓名和身份,凭他一个人的逃亡,以后也没有办法给奥利弗制造什么麻烦。
在经过具体分析后,奥利弗其实认为……斯拜尔那股恶意所针对的存在,看起来是他,但实际上,更多还是麦肯纳。
确切地说,是格里德·麦肯纳。
“因为,奥利弗对他感兴趣,”祂乖乖回答道:“说过想见他一面,所以要捉住他,不让他逃走。”
祂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能让奥利弗开心的机会。
哈维斯特说过,即使心爱的信徒没有真正说出口的许愿,要是能为他实现的话,‘惊喜’往往会让人更加开心。
——金发神祇记得很牢。
奥利弗哑然。
他明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是我做错了吗?”没看到奥利弗开心的笑容,祂心里的不安悄然加剧了,轻声道:“奥利弗?”
“不,我很高兴。”
奥利弗凝视着他,小声安抚道:“只是这些都只是小事,一点都不重要的小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不想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给你惹来任何潜在的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这么做后,会有神明因此感到不快吗?”
祂认真地思考了一小会儿。
戴夫总是生气的。
不用管祂。
哈维斯特的话?
很快,祂便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