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烈酒,风味却和草原上的不同,李齐慎不知不觉地喝了半杯下去,想再来一杯尝尝,崔适却一把抽了酒壶。
李齐慎皱眉“怎么?”
“不能多喝,是烈酒。”崔适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药酒为的是温养身体,按你那个喝法,那叫酗酒。”
“那是你们酒量不行。”李齐慎习惯了那么喝,忍不住反驳。
崔适懒得理他,收拾好酒壶,正打算走,门框突然被人轻轻敲了敲。
李齐慎平常不关门,崔适一扭头,看见一张熟悉且漂亮的脸,当即端起托盘,十分上道“那我就走了,少喝点酒。”
李齐慎没搭理,只和提着裙摆进屋的谢忘之说“有事?”
“算不上什么事儿,闲着无聊,来看看你。”谢忘之实话实说,在崔适腾出来的地方坐下,想想又有些不安,“我是吵着你们了吗?怎么崔郎君一见我……就走了?”
“无妨,他编了本草药集子,得拿去给几位太医看看。”李齐慎随口扯谎,把桌上的果干和点心往谢忘之那边一推,“随便吃点?”
推过去的都是些咸口的酥脆点心,吃着容易饱腹,谢忘之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吃啦。我来之前在厨房里见着了寒月,聊了一会儿,她近来拿手的除了酸汤,还有道点心。我占了个便宜,尝了一小碟。”
“看样子是味道不错,吃完那个,看不上我这儿的点心了。”李齐慎隐约记得当年和谢忘之同屋,有个擅长做酸汤的宫女,想了想,“楼娘子近来如何?”
“……你还记得啊。”谢忘之有点惊喜,旋即笑笑,真心实意地为楼寒月开心,“寒月其实过得还好,在尚食局里领了个女官的职,我记得她比我大一岁,过两年就该出宫了。她也是这个打算,趁着还在宫里,攒些银子,将来回家嫁人,也有底气。”
“倒也不错。”
“不过她攒的钱,有一半寄给了雨盼家。”隔了这么多年,谢忘之提起姚雨盼,心气平和不少,“但她也明说了,如今在宫里,不想着往上爬,用钱的地方不多,但等将来离宫,有自己的日子,她恐怕不能再寄钱。”
“人总得过自己的日子,得向前看。”李齐慎说,“总想着过去的仇怨,若是没法报仇,只会伤自己。”
“是这个道理。”谢忘之哪儿知道李齐慎还藏了半句话,以他的性子,但凡能复仇,肯定要把仇人一脚踏进泥地里,生生碾死。她只以为这话是宽慰,怕他担心,努力笑了一下,“我想寒月也知道的,她可比我厉害多了,这几年我寄给雨盼家的钱,都是从我阿兄那里不劳而获,寒月可是实打实靠自己赚的。”
“你想赚,有这个地方敢让你赚吗?”李齐慎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信手拈了颗果干,“我尝过,挺甜,试试?”
谢忘之一愣,诧异地看了李齐慎一眼,但没推拒,顺从地低头,从他指间咬走了那粒小小的果干。
她控制着力度,不是嫌弃李齐慎,是怕舔到或是咬到,弄得他不舒服,但果干毕竟捏在李齐慎手里,她再小心,嘴唇也不慎擦过,短短一瞬,倒像是刻意抿了一下。
谢忘之当然感觉到了,她有点尴尬,奈何嘴里嚼着果干,不能开口,只能歉意地看了李齐慎一眼。
李齐慎浑然不觉,捻捻指尖。这会儿刚好有风从半开的窗里透进来,把谢忘之染在领子上的香气吹过来,他干脆顺势换了话题“你换了香露?”
谢忘之当即低头,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不同于她的香气,更精妙,闻着像是各类花露调配出来的。
“不,我的没换。”她咽下果干,有点不好意思,“来时和郑娘子撞到了,想来是她身上的香露,染了味道。”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