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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洲没再说话,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
是啊,老头必须好好的,只要老太太一想到自己除了朱媛那套满是屎尿的房子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得不一边得过且过这样的生活,一边计划着男人死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只要朱媛的父亲还活着,她就有办法从这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朱媛身上敲竹杠……
陈月洲想了想张口:“阿姨,朱媛给钱的事,能不能缓一缓?”
朱媛听到陈月洲用这样温和且带有询问口吻的语气和老太太说话,顿时有些生气,陈月洲却及时摁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冲动。
一听陈月洲提钱,老太太走过来坐下道:“也不是我逼她,你看看这孩子又是打她爸又是打我,她爸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这身体也不行,万一过两天她又这样,我就不说了,她爸可怎么办啊?你说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啊?”
说着,老太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把年纪的人突然落泪,任哪个不知情的旁观者都会有些动容。
一见老太太哭,朱媛就上头了,陈月洲再次摁住她的胳膊,扭头瞪着她:“要不然你出去,我和她说完你再进来。”
“哈?”朱媛一脸懵。
陈月洲却信誓旦旦道:“你先出去。”
朱媛本就不想在这个空间里面待,也不认为陈月洲能帮上自己什么忙,于是扭头出了病房。
等人走后,陈月洲才转头,先看了眼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打着呼噜的老头,又看着老太太,笑了:“阿姨,你算盘打得是挺好的,可是要价也太高了吧?”
老太太见陈月洲变了脸,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杯中的茶,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道:“人这一辈子,谁不得为以后想想,朱媛这孩子恨透了我,这老朱一走,我上哪儿去?”
老太太说着拿起一只橘子,剥了皮掰了一半递给陈月洲,陈月洲不接,老太太就收回来自己吃,一边吃一边道:“你别嫌这臭,我都是洗了皮的……”
“阿姨你这么精明,没个孩子吗?”陈月洲问,“这年头很多人都指望着生个孩子养老,你却没这么想,让人挺意外的。”
老太太看了眼陈月洲,没说话,只笑了下。
陈月洲了然,甭管这老太太有没有孩子,但人家精明着呢,万一说她有孩子,岂不是自己孩子也得被拖累抚养朱媛的父亲?
有些人就算是正人君子,可是对家里人向来是不管不顾,认为家人理解和付出是应该的;但有些人就算是欺压他人的恶人,对自家人却是什么好的都给了,哪怕牺牲自己也不愿意拖累家人。
“阿姨,朱媛如果被学校停职了,你就真的拿不到钱了,而且学校的房子以后也不住不了了。”陈月洲道。
“说的好像以后等老朱走了这房我还能再住似的。”老太太吃着橘子笑了笑,“所以我也没打算急着找记者报道啊?”
说着,老太太放下橘子又喝了口茶:“这教研究生的,只要不出大事,哪儿那么容易开除啊,顶多是多了点人讨论讨论,不算个事儿。”
老太太道:“她要是不在乎那些闲聊的话,也就那样了,想不让我找学校去也简单,按照我说的来不就得了?”
陈月洲:“……”
老太太根本没有要让半分钱的想法。
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记者把事情闹大,她知道朱媛要脸并且在这件事上面容易上头,就专门拿这件事的风言风语刺激她。
硕士生导师好歹是学校里有点身份的人,家里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还是周期性直播,朱媛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陈月洲见说也说不通,起身在老太太身侧坐下,语重心长道:“阿姨,你知道朱媛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吗?因为我丈夫是警察,来之前,查过你年轻时候的医院生产记录……”
说话间,陈月洲露出有些暧昧的表情。
其实他屁都没查过,这又不是系统任务,没有大纲,他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老太太的反应。
如果没有……那就没有咯……再想气他办法。
但是,让人欣喜的是,老太太顿时露出有些警惕的表情。
陈月洲这下有了定数,浅笑着:“你也不想孩子受到牵连吧……”
而老太太虽然脸部表情严肃了许多,却依旧没有太多动摇,用依旧平稳的声音道:“我儿子找了个美国女人结婚,现在早就在美国定居了,你就算查到了能怎么样,去国外抓我儿子回来?”
陈月洲面对老太太的一把从容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反倒是笑得更开心了:“阿姨,我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呢,我只是……”
说完,陈月洲突然尖叫一声,随后猛地站起身,用力向后倒去。
脑袋磕到桌角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视线一黑,晕死了过去。
脑内默默观看这一出戏以至于被吓掉了手中薯片的478:【……】
已经和身体脱离联系的陈月洲看向已经懵了的478:“碰瓷,谁不会啊?她仗着她老年人的身体当碰瓷钻石,我还仗着我垂死的身体当碰瓷王者呢!”
478擦了擦头上